后面的人虽然追得猛咬得紧,显然仍是贪生怕死的,否则不会在任以秦不要命的蛇行拦截时降下速度,而应该是直接撞过来。
于时苒被心底疯狂的念头占据了心智,反而不在意飙车的惊险。
这样飙车二十多分钟后,往来的车子基本已经没了。
后面却突然响起枪声,子弹打在车子上,发出刺耳的摩擦,更有许多子弹不长眼乱飞,打穿了玻璃贴着于时苒的耳根飞过。
那一瞬,她听到了子弹飞翔的声音!
那是死亡的脚步!
第一次,她发现,死原来离自己不过一线之隔!
可也是第一次她觉得临近死亡的感觉,就像临近解脱……
刻意压制的痛苦和仇恨,在这生死惊魂的时刻,变得汹涌澎湃,当前面拐弯处迅速靠近的时候,她突然发疯了一样扑向方向盘!
“任以秦,去死吧,我们同归于尽!”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的一切不会是现在这样!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依然是于时苒,依然是那个拥有父母,家庭和睦的于时苒!
我知道,贺北寅也该死,可是,我的力量这样弱小,也只能杀一个算一个!
任以秦,你死了,应该会有很多人都得到解脱吧……
张楚说你从小吃尽了苦……既然你知道失去亲人会那么痛苦,为什么还要强加给别人?
于时苒死死抓住方向盘,往路边护栏的方向扭动。
任以秦没想到她会突然扑过来,惊怒之下,腾出手来捏住于时苒的手臂一拧,竟生生给拧得脱臼“践人!”
但于时苒此时状如疯妇,抓着方向盘就是不放。
方向盘被她突然一抓已经歪了方向,任以秦全力往回打,眼看着要脱离危险。
可后面车子射出的子弹,打在外面的车胎上,车子一甩,居然撞开护栏甩下去。
后面车子里的全都下了车,“没想到堂堂黑道老大,居然会这么死掉,啧啧……”为首的人故作惋惜,“给老大回话,就说人已经都解决掉了。”
“要不要再下去找找,再确定一下?”后面有人小心翼翼,居然是那晚趁乱逃走的华仔。
“不用了!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再有几条命也死翘翘了。我们就等着回去拿钞票吧!”
江痕接到属下报告的时候,正哄着左依夏吃东西。
自打那天从娱乐城回来之后,他的心肝宝贝就变了个人似的,焦躁又整天心惊胆战的样子。
说起来,那情景他也吓坏了,所以,他也只当左依夏是被吓的没多想过其他原因。
这电话一来,他只好先接电话。
听过电话之后,他脸色都惨白了,完全没有手下那些人的欢欣鼓舞。
没错,那些派出去追击任以秦和于时苒的人,都是他的手下。
把说完擦着头发,往自己房间里走。
“你不去么?”
楚亦听完突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惊讶地看着吕锦城。
“我说了,我很忙。”
“你明明很担心!”
“任氏集团不能没人打点。”
“到了荷兰一样可以处理这边的事物。”
“邵东珏的事情还没处理完,我不能半途撒手。”
“邵东珏已经了解情况了,他不会说什么。再说,他女人的事情,他已经在和贺迟年交涉了,用不着你操心!”
吕锦城终于拧眉,不耐烦地盯着楚亦,“你到底有完没完?!”
楚亦也火了,“我是看着你现在这样子憋气!懦夫胆小鬼,明明担心的很,还这么别扭!”
话还没说完,吕锦城的拳头先到了。
楚亦没想到吕锦城会突然发难,虽然偏头躲了躲,却没躲开,拳头砸在脸上,他觉得自己的牙都快被打掉了。
怒火被激发,楚亦也不讲情面,翻身就是一脚,两人你来我往怒火中也不讲技巧和章法,反而像是两个别扭的小孩在打架。
最后,两人鼻青脸肿地靠在沙发上喘气。
楚亦吐了口血沫子,依然怒气未消,“以前我就没发现,原来你是懦弱的家伙!”
吕锦城靠在沙发上仰着头,依然潮湿的头发,不停地淌水,“我的确是害怕了,怕我看见他,会忍不住产生掐死他的冲动。”
这话听得楚亦一惊,豁然扭头看吕锦城。
吕锦城却没看他,反而闭上双眼,仿佛陷入回忆似的,“有些事你肯能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任以秦的时候,被人打得只剩下一口气,那个时候,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姿态。他当时也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小子,可他的表情却像混了千百年的魔头。他坐在我面前对我微笑,说,‘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变成魔鬼,从此掌握人生,要么继续这样苟延残喘等着被人掐死’。现在,我站在这儿,不用说,你也知道我的选择是什么。从一开始,他在我生命中都是以最强悍的方式出现的,即使在他生命垂危的时候,于我而言,他都是强者,一个没有任何弱点的强者。但是现在,就因为一个女人……”
楚亦听得发愣,半晌喃喃,“你究竟看见了什么?按照你的惯常作风,到了这地步,你是不可能留下她的。”
“是啊,我一点儿都不想留下她。即使到现在,我仍然有种控制不住的冲动……想把她碎尸万段!”
说这话的时候,吕锦城有种凌厉地狠辣,以至于,他平常温文尔雅的面容都变得凛冽起来。
“那你为什么还留下她?”
“他用生命去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