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芙酒足饭饱,哼着小曲儿从老夫人那里回来。
徐嬷嬷说得不错,她果真是受到了老夫人的“赏识”。
回想方才老夫人在饭桌上,左右话题不离沈家。
说什么沈家在外头的生意如今不景气,而沈幼芙的父亲叔叔都没本事。但所谓策驽砺钝跛行千里,只要沈家上下一心团结起来,终究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儿子孙子都不顶事,可孙女们有出息啊!然后老夫人就表示她今天很高兴,因为从孙女的身上看见了沈家辉煌的未来!
这话听着挺热血,沈幼芙却嗅出了一丝传销洗脑的味道来。
再看看身旁的沈幼兰,果然一脸坚毅悲壮,恨不得这就为沈家献身而去了!
沈幼芙暗暗感叹,这五小姐的直肠子,莫非直得已经通到大脑了……可惜,咱才是今天的主角。
老夫人说了这么多,不就想提醒咱“苟富贵勿相忘”嘛?这有何难?
沈幼芙差点就上前勾着老夫人肩膀说“放心吧,我懂!”
……说到底都是钱的事,她来沈家,本就是打算来互惠互利的。
“祖母放心,孙女一定谨记祖母教诲。将来拼尽全力定要让咱们沈家富贵荣华,以报沈家生身养育之恩!”沈幼芙快速瞄了一眼五小姐的表情,然后努力模仿出一个一模一样悲壮的……
于是,
因为沈幼芙表现良好,领导十分满意。所以她从老夫人那里出来的时候,手中就多了一个盒子。
看吧,沈幼兰不会表态,所以就没有盒子!沈幼芙喜mī_mī地笑着,这里头可是老夫人赏她的零花钱!
老夫人丝毫不提之前扣月银的事情,只说知道她月银少怕她不够花,于是赏了她这么一盒金锞子。里头虽只有拇指肚大小的五个,但听五小姐沈幼兰说,这就足值一百两银子呢!
什么也没银子实惠,沈幼芙高兴得颠颠儿的,可她还没走到自己屋子门口,就被跪在地上的一个影子吓得一跌!
沈幼芙眼看这个影子摩擦着魔鬼的步伐朝她蹭过来。
她二话不说,立刻先将装着金子的小盒举过头顶,然后这才小碎步退守到游廊柱子后头,扯开嗓子喊道——“救命呐!”
绝对不是金子比命要紧,她只是怕金子摇晃出动静惊动沈万三。
“小姐!主子!别喊啊,是我,我是霜儿啊!”跪在地上的影子听见沈幼芙喊救命,赶紧打消了蹭过来抱腿的念头,只原地一边磕头一边嚎哭起来。
沈幼芙分辨出这个声音,讶异地从柱子后头伸出脑袋,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个猪头。
她眨巴眨巴眼睛瞧了半天,这才看出是前两天从自己这叛变出去的霜儿。
“你怎么成这样了?”沈幼芙抱着柱子没打算出来,万一霜儿一个不冷静扑上来,把她的金子晃出声就麻烦了!
霜儿听见沈幼芙并没嘲笑她,反而很关心她,心中顿时觉得赌对了!她扬起自己的猪头,努力想让沈幼芙看清她脸上的伤口。
“小姐,我……我知错了!我想回来伺候您,我做牛做马伺候您一辈子!”
谁信啊!不过不是来找事的就好。
沈幼芙“啊”地一声捂住了嘴,似乎被这样的伤势吓得不轻,而许是因为吓到了,所以她“本性”善良地心疼道:“疼么?快别跪着了,先跟我进来吧。”
沈幼芙甚至没问霜儿任何问题,只是看见了她的伤势,就忘记了她叛变一事。
霜儿吃饱喝足又上了药,居然比沈幼芙睡下得还早!
徐嬷嬷好像不太高兴。
一个月以来,沈幼芙还没见过徐嬷嬷这样呢!深夜的屋里静悄悄的,徐嬷嬷低落地坐在床下的脚踏上,虽然还像以往一样守着沈幼芙睡觉,可沈幼芙明显能察觉床边弥漫着哀怨的雾气。
沈幼芙翻来覆去睡不着,终于叹了口气,像是梦呓般说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她今日这幅样子跪在咱们门前,我如留下她,她脸上这伤便是沈怜打的。”
沈幼芙翻了个身,不再多说,面朝里面睡去。
……如不留下她,她还得回沈怜那边去。赶明儿这伤,恐怕就成了咱们打的。
点到为止,徐嬷嬷要再不懂,以后便也只能让她做些杂事了。
霜儿这一招就像双刃剑,谁挨着谁死。沈幼芙虽然有老夫人做靠山,却不打算跟霜儿硬碰。
她要用好这柄剑!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幼芙没有跟徐嬷嬷再说起这事,只带着霜儿四处兜圈,这让霜儿好是得意了一番。
沈幼芙得了老夫人的眼,背后又有神秘靠山,在沈府里几乎可以横着走。霜儿跟着她,即便一张猪头脸还没消退,所到之处也无人敢轻视于她。就连她逢人便说六小姐沈怜面善心恶,大家也都捧场听着。
而每次霜儿对别人诉苦,说起沈怜将她打伤,沈幼芙都不忘再“善良”地同情她一番,这也让霜儿说得更加起劲了。
两度叛主,沈幼芙还这么缺心眼,难怪霜儿看不起她!
可善良的沈幼芙丝毫没有察觉,她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花了好几天时间,转悠完沈府的每一个角落,任凭霜儿把沈怜的坏话说了个遍。
再过了两天,徐嬷嬷以沈幼芙身边人手不够为借口,前去禀明二夫人,请了人牙子来。
不待霜儿反应过来,沈幼芙雷厉风行挑了两个顺眼丫鬟的留下,然后用手一指,便将两个新人交给露儿负责调|教。
霜儿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