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蓝耳听到细碎的脚步声逼近自己,便在讶异下停住了飞旋摆动的身躯,瞥见跟前的人全身上下被清朗的月光笼罩住,宛如隐隐水光澹荡,俊朗的眉宇间英气逼人。
洋洋洒洒飘落的小雪花像烟一样轻,玉一样纯,银一样白,飘飘洒洒,纷纷扬扬,从天而降,亲吻着久别的大地。
“你回来啦?”珞蓝见欧少宸好长时间都不说话,只顾沉静的看着自己,顿时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轻声问。
“嗯。”欧少宸应道,随后颇有感性的说了一句让珞蓝愣滞的话,“雪花这么白净纯净,同样是人世间的物灵,怎么差别就这样大呢,为什么人们的灵魂却不能像雪这么纯洁,令人心情通畅呢?!”
不等珞蓝回答,欧少宸就兴冲冲跑回家里,忽视了客厅内的所有人,“噔噔”飞奔到了卧房。
珞蓝被欧少宸较为诗意的感悟惊吓的云里雾里,不明白他这一番话语由何得来,遂失去了欣赏雪景的兴致,返身也走进大厅,环顾四周却不见欧少宸的身影,用眼神询问吴妈后,得知他去了房间,便紧急赶跑的上了楼。
卧房里亮着亮得耀眼的白炽灯,珞蓝瞟见欧少宸正和衣躺在床上,双手抱胸,眼珠子睁得大大的,人却一动不动,就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有点事要想一想,你不要打扰我!”欧少宸回答的声音很轻,感觉很无力,这种反应有点和平时的他不相苟同,但尽管满心疑惑,珞蓝还是没有再开口问。
翌日醒来时,欧少宸二话未说就赶到医院,当年的真相对他而言很是重要,不仅关系到自己和孟筱婕的感情,还关系到楚国宇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好在今天楚国宇状态不错,没有插氧气管的脸上也是徐徐生辉,躺靠在病床上的他拿着一份报纸在研读着。
“爸!”欧少宸没有感情的唤了一声楚国宇,不管他心里有多么质疑父亲,这点礼貌性的问候还是必要的。
“嗯,你怎么有空来?不应该在忙吗?!”楚国宇平静的询问声里凝结着一股严厉之味。
“我想和爸爸谈谈五年前的事!”欧少宸站在病房窗户边,脸向窗户,目光投向外面的世界。
只见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帐篷,大地立刻变得银装素裹。
然而心情沉郁的欧少宸却无心赞美这番景致,他只觉所有的一切都是冰上加着霜。
楚国宇脸上出现一种非常震撼的表情,瞬间他就缓复好心绪,屏息精气的说:“好,你告诉我想知道什么?”
“我有两个疑惑,第一,当年你把我派遣到北京,从而错过了解孟家的遭遇,是凑巧,还是你刻意的安排?第二,那时筱婕多次向你求助,你为什么不倾囊相救?”
欧少宸闭着眼睛,暗示自己不要回头去看楚国宇的脸,他就安静的站在窗边,等着楚国宇的解释。
听到儿子的追问,楚国宇起初神定气闲:“你的第一个问题没有什么好纠结的,当初让你去北京是我早前就定好的计划,只不过事情的发展刚好遂了我的心愿而已,因为我内心中真的不想你掺和孟家的事,我怕你引火烧身。”
然而当涉及到欧少宸的第二个问题时,楚国宇原本镇定的面色一变,又露出愧疚自责之色,他以沧桑的口吻说道:
“当时正值金融风暴,以你现在的精准素能不难明白,如果五年前我因为一个不关己事的缘故,将刚投资进新项目的资产撤退掉,得冒多大的风险。”
耳闻到父亲的解释,欧少宸绷住的脸逐渐有了缓色,但他并未打断楚国宇即将要说出的话。
“我不否认当年我有私心,夏老弟的境遇是让我胆战心惊的,我怕万一我助了他,却将自己的公司推到万劫不复的深渊,我不愿让孟氏变成我的前车之鉴,阿宸,你明白我的想法吗?你认同我的想法吗?”
“爸,我……对不起,我竟然误会你是害得夏uncle的幕后推手!”欧少宸转过身,跪到楚国宇床前,望着父亲苍老的脸庞,残生的鹤发,心内突生一种误解他之后的酸楚。
“你给我站起来!我怎么教育你的,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轻易下跪!”楚国宇使力拉着欧少宸,呵斥的声音骤然威猛严穆。
“儿子跪父亲天经地义!”欧少宸执意跪在楚国宇面前,以此解慰自己的不孝行径。
楚国宇看着儿子前倨后恭的样子,威厉的脸上多了份慈爱,他叹了口气道:
“唉,怎么说我当初因为利益未全心帮助孟家,总是不尽人道。所以多年以来,我都要求你把筱婕那孩子娶到手,给她幸福,这样也能慰抚我的愧疚之心。”
“嗯。”欧少宸重重点着头,表明也就是在这一刻,他才彻彻底底明白了父亲的想法和事情的真相:
筱婕的离开,是因为家庭破碎,为了避免麻烦,逼不得已躲至国外,父亲一直以来强令自己迎娶孟筱婕,不是因为他做了对不起孟家的坏事,仅仅是为了心底的那一份愧疚;
但不管怎样,欧家出于朋友间的忠义精神,都是有愧于孟家的,而自己作为孟筱婕的男友,更是对不住她的。
楚国宇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头,倏然想起一件事,遂问道:“你以前和我说,你和一个好女孩结了婚,那么她是不是筱婕?”
“你一直没有带她来看我,是不是因为不是娶的爸爸满意的儿媳,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