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先生笑道:“雅爷,邬某这话还没说完呢。-79-不论是四爷嘱托,还是雅爷您出自本心,总之,劳动您夫人尊贵之躯替邬某一介寒儒瞧病,邬某真是打心眼儿里觉得感‘激’不尽,也受之有愧。”

邬先生说着,起身冲‘玉’儿做了一辑,‘玉’儿笑着起身还礼道:“邬先生多礼。”

雅尔哈齐吡牙道:“原来,还是有爷的事儿?”

“看雅爷这话说的,这夫人是您的,若没您同意,夫人也不能来不是?邬某这都记着呢。”

雅尔哈齐回头对‘玉’儿道:“看见没,这就是文人的三寸不烂之舌,好是他说,歹也是他说。”

‘玉’儿笑眯眯道:“你俩关系好得开始拌嘴了?”

雅尔哈齐吡牙:“谁和他关系好,一个势利眼,当初在南方,四兄忙得没空,爷还和他厮‘混’了好些日子,这才住进四兄府上多久?这就事事都偏着四兄了。”

邬先生一点儿不介意被雅尔哈齐挤兑,笑道:“邬某若跟了雅爷回您的贝勒府,邬某自是偏着雅爷您的。”

‘玉’儿捂嘴笑:“邬先生这是吃谁家的饭,听谁管,呵呵,是这么个理儿。我们家弘普常跟弘晖一起,邬先生教导晖儿时,也顺便指点指点普儿吧,这就算先生付的诊资了。”

邬先生肃然道:“夫人抬举邬某了,若天下人知道念几句子曰诗云就能得夫人亲自看诊,不知道会抢破多少头颅。”

‘玉’儿灵觉早就扫完了,开口道:“邬先生也真好毅力,明明‘腿’脚无力,却仍然自己拄杖而行,行走后‘抽’扯得筋脉疼痛无比,却还能谈笑风生。”

邬先生呆了一下,叹道:“夫人果然心细无比,邬某本以为已能做到不形于颜‘色’,没想到,还是被夫人看出来了。”

‘玉’儿摇头:“我很少为人诊病,诊时又和别人不一样,宥于身份,很少切脉,因此,这望、闻两道相对较强。邬先生这‘腿’,其实是断过的吧。”

邬先生的神情有了片刻凝滞,继而叹了口气:“夫人惠眼!”

‘玉’儿也不多问,想了想:“先生这‘腿’,伤的时间太久,如今再治,要恢复得和正常人一般却是不行了。不过,我从莫老太医那儿学了好些年,我们爷又到处替我收罗各种奇方,若‘花’一段儿时间用心治,可以让先生以后走路不用再扶杖,‘阴’雨天也不用再受酸、痛之苦。”

邬先生的脸‘抽’了‘抽’,‘玉’儿一看,他手上多出了几根儿胡须。

雅尔哈齐嗤笑道:“爷还真以为你万事俱在掌握呢。”

邬先生到底是心志坚定之人,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邬某这些年也见过一些医术高卓之士,皆曰回天乏术,如今猛一听闻如此喜讯,却不免失态,让贝勒爷、夫人见笑了。”

健康的人,是无法理解生病之人的痛苦的。四肢健全的人,自也无法知道那四肢不全之人的苦痛与生活的不便。

邬先生前二十年能跑能跳,身体健康,文采斐然,为一时之俊杰。其时‘胸’怀壮志,挥斥方猷,意气风发,可谓人生得意。之后,考举人时,他怒于考场黑暗,考官舞弊,义愤之下领着考生冲击孔庙,闹得天下皆知,下了狱。那届考官虽被皇帝治了罪,可他不仅被剥夺了功名,还残了肢体,人生失意之苦涩,即使现在,仍在他心上徘徊……

这个时代,残了肢体之人,总被人轻看一眼,如今,能脱离拐杖,邬先生的欣喜岂是言语能表述!

‘玉’儿留了丈夫与邬先生二人在那里继续‘唇’枪舌剑,自己则跟着下人回了乌喇那拉氏那儿。(

邬先生端起茶盏:“雅爷真是好福气!”

雅尔哈齐斜靠在椅子上,听了邬先生这话瞟了他一眼:“爷的福气自是好的。”

邬先生笑道:“邬某说的是雅爷娶了位好妻室。”

雅尔哈齐哼道:“那是自然!”

邬先生看一眼这位比两位皇阿哥活得还自在恣意的亲王的儿子,“雅爷知道,邬某歇了仕途之心后,很是看了些杂书,这些年,也很接触了一些三教九流的人,那有本事的邬某也遇到过几个。邬某便也学了几手。”

“那你怎么没把自己的‘腿’治好了?”

邬先生僵了一下,“雅爷的‘性’格太恶劣了!”别人哪儿疼他还偏就挑哪儿戳!

“爷的‘性’格再恶劣也比不上你,当初居然把爷的被褥偷走了,那可是我媳‘妇’儿给我准备的。”

“雅爷心眼儿真小,这点儿小事儿还成天记在心上。”

雅尔哈齐瞪一眼这人前道貌岸然的书生一眼:“小事儿?你给爷留的那被褥,臭得爷一个晚上没睡,只能起来坐到天亮。你说,爷能忘?爷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亏呢。”

“嘿嘿。雅爷,这都过去多久的事儿了,您就别再记着了。”

“不,爷要记着,爷还想着什么时候把场子再找回来呢。”

“嘿嘿。雅爷,您看,您是贝勒爷,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事儿老记着,也没什么意思不是。”

“你让我把这场子找回来,我就不记着了。”

“嘿嘿。你看,我现在都是四爷的人了,这场子,要不您找四爷要回来?”

“老滑头,爷不急,总能让爷逮着机会的。”

邬先生听着这话咧了咧嘴,唉呀,当初为了一时的顽心、贪心,惹下这么个祸害,这以后的日子要想安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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