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绿有些不能认同,怀疑地问:“娘娘多虑了,甘先生虽然颇有名士之风,但魏国还是个小国,不至于这么快就兴盛起来吧。哪那么容易呢!”
允央颔首,叹了口气道:“但愿能如你所言,这一切都是本宫庸人自扰了……”
“谁在庸人自扰?”一个低沉又浑厚的声音在外殿响起,允央与饮绿同时大吃一惊。允央马上站了起来,而饮绿则跪在地上,不敢抬起头。
赵元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寒气,走进门后把身上的斗篷解下来往旁边的人手里一扔,然后就目不转睛地直奔允央而来,而屋子里的其他人在他眼中仿佛都不存在了。
饮绿与服侍允央宫女见状都识趣地默默退了下去。
“皇上!”允央一见心里百转千回惦记了一整夜的赵元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眼前,禁不住热泪盈眶:“您……您终于来了。”
赵元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朕就是怕你这个样子,才急着赶过来。本想着让你高兴,却还是把你给逗哭了。”
允央心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挤出一点笑道:“臣妾是高兴的。从昨夜到今晨没有皇上的消息,臣妾担心极了……”
赵元轻轻捏了一下她滑腻的面颊:“朕这不是好好的吗?”
允央将赵元的手捧在胸口:“皇上,城外的叛军已经被消灭了吗?”
赵元神情凛然地看了她一眼,本想说些让她宽心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由自主实言相告:“现在还不能这样讲,这伙叛军经验老道,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对付他们可没有那么轻松。”
允央望了一眼窗外:“昨夜炮声很多也很密集,现在却一声也听不到了,可是他们已经被控制住了吗?”
赵元将允央抱紧了:“昨夜叛军想用火炮攻城,快速将洛阳城控制在他们手里。可是他们低估了洛阳守军的能力,这些军人在火炮的攻击中坚守住了城池,一直到天亮洛阳南城都没有一寸沦陷。”
允央听得心潮起伏,她抓紧了赵元胸前的衣服:“皇上,难道叛军只是暂时休整一会还要继续攻城?那您呆在汉阳宫里岂不是很危险,臣妾请您移驾到文杏馆里。”
赵元明白允央现在忐忑不安的心情,可是他却果断地说:“现在洛阳守军正在前方浴血奋战,朕必须根据战况作出最快的反应,怎么能躲在这里呢。朕把你送到这里是想让你好好保养身体,毕竟还有一个月就要临盆了,你们母子也是朕最惦记的人。”
允央知道赵元的决定是对的。在当前这个危急的时刻赵元的态度会直接影响到前方战士的士气。所以无论多么危险,赵元都必须稳如在泰山,端坐在汉阳宫里。只要赵元安心呆在皇宫,前方的战士就心里有底,从气势上就能战胜叛军。
赵元忽然想到了什么,低下头问道:“你昨天从皇宫里出来后,急着往这里赶,路上颠簸,身子可有不适的感觉?”
允央连忙摇头:“回皇上,臣妾身体很好,况且这里还有杨左院判在这里随时候着,您就放心吧。”
赵元点了点头:“刚才朕进来时见到的那位女子似是之前淇奥宫侍奉过你的宫女,现今是杨左院判的夫人吧?”
允央应道:“正是。这一切还多亏了皇上您的成全。杨左院判昨夜过来后,臣妾便命他把家眷都接了过来。这了是为了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你做得很好,这位杨夫人既然与你是旧相识,在这样的时候正好可以陪伴与照顾你,朕在前方指挥作战时,也更加放心了。”赵元对于允央的做为颇为赞同。
可是允央此时还是对于赵元的安危非常担心。她也顾不上忌讳了,直接地问道:“皇上,这样大逆不道的叛军是皇后娘家的人吗?”
赵元并不想隐瞒,就爽快地说:“正是。朕本来对他们有所犯备了,却没有算到他们会私自建造了火炮。”
允央大吃一惊:“皇上的意思难道是说这次叛军攻城时所用的大炮竟然是他们自行建造的,那大齐的火炮呢?”
赵元低头对上她亮晶晶的明眸:“皇后葬礼的时候,朕就已经派人从皇后父兄那里把所有火炮都收归了国库,这一举动就告诫他们不要乱来,不要轻举妄动。可是朕没有想到,在收回之前,这帮佞臣竟然已照着原样铸造出了好几门火炮。这次攻城用的就是这些火炮。可是他们毕竟不是专门铸造铁器的行家,这几门火炮造出来之后,虽然也能用,可是威力却大打折扣。如果用大齐官府制作的火炮来攻城,南城门的防线最多撑半个时辰。”
允央倒及了一凉气:“京城的危险并没有完全解除呢!”
赵元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想尽全力让允央安心下来:“你不要担心,朕不会让你们母子承受一点点的危险。从南疆调来的援军马上就要赶到了,他们与城中的部队配合起来。鲁氏父子根本没有任何胜算,现在他们不过是苟延残喘,负隅顽抗罢了。”
允央当然相信赵元的话,也知道自己若是还在一味担心,却等于在不断给赵元施加压力。于是她强忍住不安,镇静地说:“臣妾相信皇上必定会很快平定这些叛军。臣妾会乖乖呆在这里,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孩子,等着皇上来接我们母子。”
现在前方战事紧张,赵元也是实在放心不下才抽出一点时间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看允央一眼。见她现在情绪稳定,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赵元就要马上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