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央惊讶的表情,并没有让赵元感到很意外。
他想起今天政事并不繁忙,于是就耐下心来,想把这件事情的原原本本地向允央说个清楚。
允央乌黑晶亮的大眼睛满是猜测,但是她脱口而出的却是一个最荒诞的理由:“皇上,您是不是也知道曾兰宫里的风水是汉阳宫里数一数二的?”
赵元没有料到她忽然冒出这样一句,便耐着心说:“那你倒说说看,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是什么?”
允央就把自己第一次到曾兰宫看到的感受全都说了一通,最后还加上了一段:“前段日子,臣妾一时好奇又去了一趟那里,发现那个地方虽然已经多年没有住人,却丝毫没有肮脏的蚁虫,殿里除了落有灰尘之外,什么都没有改变。”
“而院子里的浮图梅,这么多年没有人管理,竟然已经长成了一株梅树,上面的花朵繁茂。要知道这可是极为娇气花朵呢,一般人就算是天天细心呵护都活不了呢!而在那个地方竟然活得这么好!可见曾兰宫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谢容华……嗯,臣妾是指雪涯,她能在那里住了多年,可见缘分非凡呢!”
赵元像是对于这些事情早就了然于胸一样,面上一点点波澜都没有。
他只的抚了抚允央的头,像是告诉她不要太过大惊小怪,等到允央平静一点的时候,赵元才缓缓地说:“对于谢雪涯朕了解的和你所知道也许并不完全一样。”
允央听着赵元的话,心往下沉了沉,不知他指的了解是什么:“皇上是指雪涯离开之后吗?”
赵元俯首认真地看着允央:“是关于谢雪涯的身世之类的情况,朕想着,你也许听说过一些。但是,现在朕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知道都只是皮毛,她与你们所认为的都不一样。”
允央听关赵元的话,只觉得有股凉气从背后升了上来。
谢容华当年的样子全都浮现在她眼前,可是这样的一个女子,是怎样一个不一样法呢?允央不敢想,也不敢相信,生怕赵元说出一个她无法接受的事实。
赵元看她紧张成这个样子,不由得微笑起来,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允央脸一下子红了,左右看了看到:“皇上,宫人还在旁边呢!您这样……传出去多不好reads;!”
赵元却不以为然:“这是后宫,朕的寝殿,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管旁人怎么看?他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但是他还是怕允央会不自在,于是就挥了挥手,宫人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赵元就这样搂着她,体贴地望着她,低声地说:“朕一会说的事,只是朕了解到的事实,也许与你认为不太一样,可是你不要太吃惊,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因为这只能说是一种说法。人的一生是不能被这些东西定义的,如果真是这样,朕也不会成为大齐皇帝。”
允央揽住他脖子,本来心里的忐忑都渐渐散去了。
“皇上,您说吧,臣妾听着。就算雪涯是臣妾旧日挚友,臣妾也不惊讶。”
赵元有些欣慰地平视着她:“你终于长大了,有股稳当劲了,既然这样,朕就和盘托出吧。”
“谢雪涯的身世,想来你也知道。她是前朝陇西将军的庶女。陇西将军被先帝的军队打败之后,就带着人投降了。这件事,本应就此告以段落,但是没有想到陇西将军为了在朝中拉拢人脉,就将谢雪涯送到了朕的府上。”
“这本就是一桩利益交换的姻缘。朕本就不喜陇西将军人品,所以他一提到这件事情,朕便一口拒绝了。但是不是这人是怎么回事,非要朕接受她的女儿。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甚至不惜闹到了先帝那里。并在先帝面前进言说朕拒绝了他的好意,其实是在破坏先帝礼贤下仕的好名声。”
“说朕对先帝存有异心,才这样傲慢对待投降大齐之人。这个帽子实在是太大了,朕当时不过是先帝的养子,怎敢这样放肆?于是先帝为了给这些投降之人一个面子,也为了加强他厚待降将的名声,就下旨,强迫朕接受了谢雪涯。”
允央听到这里,心里也是百转千回。皇上的性格她是了解的,什么时候肯受人胁迫,被逼服软?这样的记忆留在赵元的脑海里应该是一个耻辱吧,所以后来赵元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雪涯,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赵元看着允央眼底的情绪有几番变化,知道她并不知道这段事情的细节,便低声道:“朕不接受谢雪涯,当然与他父亲当年做的这件事情太过份有关,但是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
允央诧异地抬头:“难道,还有其他?雪涯当时入府不过十五六岁,就已经有了这么复杂的背景吗?”
赵元目光深沉地望向远方:“本来朕也以为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庶女,陇西将军也不止这一个庶女,将这些庶女送给各个掌握兵权的将军,为的不过是想早一点在大齐站稳脚跟,在先帝面前讨得些好处。可是朕却想错了,因为陇西将军再没有将其他的庶女送到别的将军府上。”
“只有谢雪涯?”允央脱口而出。现在她也觉得此事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朕当时虽然疑心,可是却一直没有太当回事。毕竟以朕当年的在朝中的威望,想把女儿送进将军府的人又不是一个两个。朕若是总琢磨这事,恐怕就没时间干正经的了。”赵元很自然地说。
可是他一说出这个,允央就不禁有些不高兴了,抬起小手**着他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