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正面厮杀不是上策,必须想办法分散对方密集的兵力。”沈照心中已有些眉目了,他冲左清尘一使眼色,忽然拨转马头,带着部分齐军向北面冲去。左清尘心中也在想着应对的主意,看见沈照的举动与自己心中所想不谋而合,便非常默契地带着另一部分齐军向东南冲去。
一时间,两人相背而行,引得追赶他们的韩国士兵一分为二,原本如铁桶一般的防线,稀薄了起来。
韩国主将一见这情况就知是大齐将领的诡计,着急号令士兵不要去追只要护住当前阵线便可。沈照与左清尘看到对方没有上当,便回马率兵从背后冲杀,韩国士兵无法,只能迎战,可一迎上去,这两人又拨马而走。这样几次下来,鲁国的阵线还是无可奈何地被拉长了,局部的防守不可必免地薄弱起来。
瞅着这个当口,作为后应的忠武将军沈纲适时地出场了。他率领齐军直冲韩国阵线的正中心,一见中间受攻击,两旁的士兵想要回防,却被沈照与左清尘死死缠住,难以及时撤退,阵形凌乱起来,很快齐军就处于上风。
孙楚山一直按赵元的部署隐在沈纲之后,见这边已获优势,便招呼士兵慢慢往前靠近,在韩国兵将自顾不暇的时候,快速经过这一阵营,直奔费国列队而去。
一直以神速著称的孙楚山骑着一匹黄色白斑点的战马,他用鞭子猛抽了几下马屁股,这马长嘶一声,四蹄腾跃,如闪电一般冲到了还没反应过来的费国兵将面前。
费国是夹在韩国与益国之间的一个面积极小的国家,平日里就多受这两国的排挤,国力羸弱,士兵武器落后,又疏于操练,战斗力与齐军差了不止一两个档次。
只是由于益国与韩国都不愿对方取得费国,平日里一方如果对费国动手,那另一方必定会出兵相救,这样才使费国勉强没有被灭国。
此次出兵重喜城,费国也是被逼出奈,强拉了来的,费国士兵无心恋战。刚才韩国军队的防线被齐军冲得七零八落时,费军本想上前相助,怎奈左清尘太过勇猛,根本无法靠近。在这种情况下,费军只能退回自己的阵线上,这厢还未站稳,孙楚山率军就冲了过来。
他使着一对百斤重的铜纽大锺,战马所到之处,双锺上下纷飞,费国士兵有的应声倒地,有的被甩了出去,筋骨俱裂,场面十分骇人,再加上齐军士兵举着砍刀跟在后面,左右劈杀,使费军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费军首将见此情景,心道:“本来就是来凑数的,怎能真的拼命?”于是赶紧下令速速后退,鲁国,费国,益国与韩国四军组成的包围圈,瞬间脱了节。
还没容孙楚山松口气,就见西南方向尘烟滚滚,密集又沉重的声音伴着轻微的阵颤从地面上传来。他
放眼望去,见齐军最西端的队形已经开始混乱,伴着惨叫声士兵们正在拼命地往回逃,可是在奔跑当中似乎有人在不断摔倒,却极少见人能重新站起来。
孙楚山虽不知西面敌人具体放了什么利害的武器,却能推断此物移动快速,冲击力大,不能正面迎敌。他大声命令左右:“速速闪到两边,让出中间的道路!”
齐军听令后双双向两边躲去,中间的路还未全部让开之时,敌军的秘密武器就已冲到近前。原来是百余头南方常见的水牛,两角被绑上利刃狂奔过来。
益国军人为了让水牛冲击力更大,每头牛屁股上都刺了一支锐箭。箭在皮肉之中,疼得水牛左右乱蹦,想把箭甩出去,可它们怎知这箭上都有倒钩,进去容易出来难。
任凭水牛如何挣扎,终是取不出箭,反而增加疼痛,备受折磨的水牛一会功夫就双目充血,呵气如斗,行动癫狂,此时再将它们放出来,便是一门心意往前扎,根本不知道回头。
齐军的武器虽然厉害,但面对飞奔而来的水牛群,却也没法阻挡。有手疾眼快的齐军,用刀劈向水牛,可是怎奈水牛皮糙肉厚,如同劈在石头上,自己却被水牛的惯性冲撞得翻到了旁边。
益国的水牛军出乎了齐军的预料,之前没听过传闻,战前细作也没传回这方面的情报,看来益国是处心积虑保守这一秘密,要给齐军当头一棒。
孙奋见重喜城门大开放出这一群头顶利刃的发疯水牛,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能下令躲闪。后面的章台炎急令士兵取来绊马索,想要栏住水牛军。齐军手忙脚乱拿来绊马索,有的刚扯开,有的还没扯开,那水牛就已到眼前,有的水牛被绊马索勒得摔倒,有的则径直冲了过去。摔倒的牛还没起来,后面的水牛又到,前后相踏,混乱了起来。前面一乱,后面的水牛军没了方向,四散奔逃起来。
原本面对直线向前的水牛军,齐军还可以向两边闪开以躲避,现在水牛在队伍中四处乱跑,齐军根本无处可躲,队列一下子没有章法。
宣威将军王广陵在后面一看,刀砍,砍不动,拉弓搭箭,这些牛又跑得太快,没法瞄准,绊马索作用也不大。这样下去队伍定会乱作一团,益国之所以让水牛军冲在前面,定是怕他们的军队与齐军正面厮杀占不到便宜,就想出了这招。可见,益国军队正在重喜城中伺机而动,想趁齐军大乱之际,将他们一举歼灭。
在马背上急得跳脚的王广陵看到有的士兵背着火把,想起因为连日行军,干粮火把之类的东西还未放下。
“水牛就是再厉害,也不能没有牲畜的天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