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啦?”
面对亲爱的大长公主殿下无比真诚而惊讶的疑问,顾乐飞无言以对
没有人折磨他好么
他是自己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瘦成这样的
真要说,是他自己折磨自己
自己没事找事
顾乐飞的沉默令司马妧察觉到自己的问话有所不妥想来也知道,以顾乐飞的本事,断断没有被人折磨的道理,而且哪有折磨人反而将人折磨得英俊帅气的?
“你……”司马妧张了张嘴,“小白”两个字在舌尖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好像对着这样一个人唤“小白”,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小白”这个称呼,应该只属于那个永远笑眯眯的、白白软软、圆乎乎的可爱胖子
而不是面前这个五官俊美、气质冷峻的男人
当司马妧突然意识到“小白”这个称呼并不适合眼前人的时候,那刚开口便戛然而止的词句也因此显得为突兀,令她感觉到了十分尴尬
而顾乐飞什么也没说
在她开口之后,他一直静静凝视着她顾乐飞瘦下来之后脸颊上的肉不再挤压双眼,那双狭长而微微上挑的眼睛专注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漆的眸子中仿佛有漫天星光闪烁,醉人的深情
第一次,司马妧发现自己很不习惯被一个人如此凝视,她的心仿佛跳得快了些,这令她禁不住偏移了目光,不愿再看他
始终注视着她的顾乐飞发现,司马妧原本毫无血色的苍白脸颊上,奇异地泛起一丝浅浅的红晕他伸出手来,如玉般修长白皙的手指捕捉住那丝极浅的红晕,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因为行军日晒而复又粗糙的肌肤,眸深邃,专注无比
可是他依旧一言不发,好似在等待她捱不住先开口
司马妧的确捱不住
“你……”她开口说了一个音节,却再次词穷,还是不知道应该叫他什么因为身上有伤,不便动弹,司马妧唯有努力把头偏了偏,企图躲开那只**的手
因为她躲避的动作,顾乐飞的眸光沉了沉,他掩住不悦,缓缓开口,语气不辨喜怒:“叫我一声小白,很难么?”
司马妧没有回答他
小白,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叫不出口
司马妧垂眸,低低吩咐道:“你去把守营的诸位将领叫来”
顾乐飞的手蓦地一收紧,他没有听话,却淡淡道:“你才刚醒,不急于一时”
司马妧默然面对他公然的违抗,和语气中隐隐的不悦,她想着实是人之常情,若她见熟悉的人忽然对自己举止生疏、反应陌生,也会觉得难过
可是……她真的很难将他当成小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将自己变成如今模样,是否……受够了她无尽的**磋磨,不愿意再忍受?
她静默片刻后,忽而轻轻喊了一声:“吴叔”
“吴”是暗卫大叔一号的姓
守在帐外的大叔一号耳朵很灵,声音再小也听得见,他闻声掀帘而入:“殿下有何吩咐?”
“烦你将守营的诸位将领叫来”司马妧将刚才对顾乐飞说的话又对他重复一遍
“是”大叔一号办事效率很高,得令后毫不拖延,立即通知人去了
暗卫大叔一走,司马妧马上感觉到顾乐飞的目光如芒刺在背一般盯着自己看
眸沉沉,仿佛幽怨无限
司马妧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又跳得快了些,这是一种她不熟悉的情绪,冲动、感性、毫无理智可言,她直觉危险
她很敏感
她的直觉早已发现,面前这个不是小白的小白,不仅仅是身体变瘦了而已,由于他不再顾忌和压抑,因此刻意朝她释放出来的信号是那样的陌生和危险
她多么想念从前那个胖胖软软冲自己笑的小白
“抱歉,”司马妧的目光中闪过失落,她的眸子垂下来,低声道,“我很不习惯”
一双干燥温暖的手将她的脸小心翼翼捧起来,动作温柔,却是不容拒绝地强迫她看自己的脸,笃定道::“多看看,就习惯了”低沉柔和的嗓音熟悉又好听,可是面前的人真的像是完完全全换了一个,虽然司马妧很喜欢抱着小白睡觉,可是实际上由于职业是打仗的关系,她并不习惯别人的身体碰触,小白是个大大的例外
故而,顾乐飞突兀又亲密的动作令司马妧浑身起鸡皮疙瘩,她的手指动了动,有种将这双不安分的手挥开的冲动
无奈的是,她此时身体虚弱,没有这个力气,而且为了避免牵动伤口导致二次受伤,最好什么动作也不要有
好在暗卫大叔办事快,这种尴尬的情境并未持续很久,包括齐熠在内的几位守营将领得知殿下醒了叫他们,一个个都以冲刺的度狂奔而来
司马妧叫这些人来当然不会是讨论今天吃什么、或者我的驸马变瘦了之类的问题,而是为了了解目前的军情
事关军机,顾乐飞即使顶着驸马身份,也是外人,为避嫌他当然必须退出帐外
行军打仗的大都是粗人,留守的三四位将领大大咧咧,看着大元帅精神不错,心里都很高兴除了齐熠之外,没人注意到大元帅和她的驸马之间诡异的气氛
堪舆退出去的时候那幽怨的小眼神,殿下看他出去了立即松口气的举动,机智聪慧的齐将军洞若观火,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堪舆啊堪舆,这可是你自找的
齐熠在心底为好友惋惜不已,一个走神,没想到司马妧的问话已到了他的头上:“齐将军”
可惜,齐熠还在神游天外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