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喜欢欣赏这种反差。人是需要伪装的,他善于看透这些伪装,至于他自己,兴许是伪装最好的一个,但却不是虚伪小人。虽然看似正经,但那却是在一秒钟便可被揭露的薄层伪装。然而,薄层之下,却是一种让人猜不透的谜题——就好似人的皮肤,薄层表皮下,总会是厚厚的真皮层和脂肪层,然后还会有肌层筋膜层。直到最最内里,才看得到骨髓。
兴许,也只有他这种能力的人,才能将人彻底看穿。
所以,张月庆幸这种能力可以调节透视深度。否则,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会成为一模一样的骷髅。
一个小女孩,裹着厚厚的毛衣从他身边经过。
最多不过7岁。张月虽然“好色”,但也不至于去亵渎一个孩童。
但能力施展下的无意一瞥,却让他心中一动。
“蜘蛛痣?”张月分明透视到,小女孩的颈上还有胸壁,散在着许多个向外放散的细小血管形成的如蜘蛛般的痣。
通常,蜘蛛痣是肝炎,肝硬化的体征标志。当然,也见于oeen激素分泌过多的女性。他下意识的把x线眼焦距调深,移向小女孩的肝区。均匀质地的肝脏中,却夹杂着一小块肿物。
张月可以定论,这是很少见的肝癌。
90以上的人的肝癌,发生于中老年人,即便是明显家族遗传史的肝癌家族,除了肝母细胞瘤,也极少有儿童期发病的报道。
晚期肝癌治疗起来很困难,但张月分明看到,小女孩是有希望的。她的肿瘤在肝右叶,直径不到一厘米,还很小,肿瘤被包裹着,不曾转移。周遭的肝脏组织形态都挺好,没有硬化。如果这个时候手术,无疑,能挽救她的性命。
于是,张月走了过去,拦在小女孩面前,蹲下身,柔声道:“美人儿,一个人哦?”
“唔。“天真无邪的眼神还有那双樱唇让张月对她很有好感,而如同天使般的铃音荡响,更让人忍不住疼爱:”希赛不许我和陌生蜀黍搭话。”
怪蜀黍么?张月摸了摸自己的脸,只不过才22岁,就能被称为蜀黍么?一脸沮丧的他只好拉着自己的白衣领子辩解:“你该叫哥哥,我还没到蜀黍的年龄呢,而且我也不怪啊,你看,我穿着白大褂,我是医者。”
“希赛说医者都是怪蜀黍。会打着检查身体的名义去做些下流的勾当。”小女孩的话语让张月开始怀疑起她的家教是否过于激进化。
“对,下流什么的,最讨厌了……我是正直的哥哥”张月说着,挠了挠头:“你来看病的么?”
“没有啊?我很好。”小女孩咬着下唇道:“爸爸病了,肝不好,我和希赛来陪他做检查。”
“肝不好?”张月警惕起来,他想到遗传的可能:“你爸爸平素喝酒么,平常有肝炎么?”
“以前他挺好的,可是和希赛结婚后,就开始喝酒了。希赛说爸爸是喝酒喝出来的病。”小女孩说着,开始四下张望:“医者哥哥,希赛一会就来了,她不喜欢我和陌生人说话……”
张月跟着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无奈,只好站起身来。抚摸着小姑娘的脑袋:“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爸爸人呢?我想找他谈谈”[8]} 8
“唔……我叫雅思,爸爸可不好找……你要先预约的,他是多列尔?卡莫。”
亿万富翁的女儿?张月听到卡莫这个姓氏时,便吓出一身冷汗。就在他跟雅思说话的时候,指不定有多少把手枪正对着他呢……
张月这才急忙向周围用x线眼扫视一圈,至少有十个家伙的衣衫里,是别着枪的。多年养成的只看女人不看男人的习惯,让他这次差点丢了小命。
恩,大概离雅思四步远的时候,就会被他们围住了吧。张月这样想着,边向后退步,边在心里念道:一,二,三,四。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距离使得专业保镖们蜂拥而至,瞬间将他围在中间。
“别误会,我不知道她是卡莫先生的女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者而已。”张月举起手来,表示自己毫无恶意。
但保镖们素质很高,对危险者的言语不予理会,是他们职业的表现。
若不是一个浑厚的声音制止,恐怕张月当时就会被搜身,然后带走了。
“不要为难医者。”
保镖们散开,张月透过高大的身影,看到一名老者,穿着朴实,但眉宇之间的英气,却是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