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晴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微微的发抖。
陈相宇坐在后面,身子稍稍前倾,他在从前面的后视镜里,端祥着她的模样。
他看到她秀眉微微地蹙着,冷艳的脸上线条绷得很紧,明眸一动不动的目视前方。
他能感觉到,她很紧张。他知道,她的心一定也如他这样,砰砰的跳得没有节奏。
搓了搓自己的手掌,他鼓了勇气开口:“这些年,你一个人过得很辛苦吧!”
“我都说了我结婚了,我有老公有儿子,陈先生你是不是太无聊了点儿!”
顾向晴脸上现出愠色,声音也染了恼怒。
陈相宇哑了哑,却仍是笑道:“好吧,就当你是结婚了,你有老公有儿子,好吗?”
切!
顾向晴唇角微扯,脚下却是一个动作,汽车倏地提了速,陈相宇一个没防备,本就前倾着身躯的他,此刻砰的撞回了座位上,
他皱眉看看前面的女人,她却是仍然的一脸冷艳,除了唇角在动,神色毫无变化。
他薄唇轻抿,半晌却是低声开口:“解气了?”
“陈相宇你不能闭嘴呀,你这样在后面唠唠叨叨,你叫我怎么开车呀!”
顾向晴烦躁开口。
她承认,她刚才是真的想惩罚他一下,才会突然间提速,但他却是这样的玩味开口,让她想气都气不起来。
她的话让后面的人一下子禁了声。
俊眸中蒙上了黯淡的神色。
顾向晴说过之后,心里突的生出了悔来。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他是那么的爱她,在她的亲生父亲去世之后,他是唯一爱她的人。
他陪着她度过那段最最难过,最最凄凉,最最无助的时光,他给了她比父亲还多的温暖,给了她一个男人所有的爱慕,可是她却总是在他的心上冷不丁的捅上一刀。
顾向晴,你真的,太残忍了!
顾子睿就读的学校是纽约一家非常高级的私人学校。
每周只接一次。
平常住校。
老远的,就看到学校气派的大门处,站着一个身材笔挺的少年。
说是少年,只是他的身高较之普通的孩子要高许多,而其实,那时的顾子睿还不足十二岁。
汽车停下,顾子睿拉开车门,正要上车,却是看到了后面的陈相宇。
他只看了看车上的男人,便是神色冷清的上了车。
“子睿,叫陈叔叔。”
顾向晴说道。
顾子睿又是黑宝石一般的眼睛看了一眼陈相宇,后者对着他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大手也抚上了他的头,“长得真帅气!”
顾子睿冷冷地看着身旁的叔叔,虽然年纪小,虽然母亲的事情从来没有人跟他提起过,但是他能感觉到,身旁的这位叔叔跟他的妈咪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你好。”他说话的声音冷冷冰冰的,陈相宇拧眉,却是笑道:“你也好。”
车到洋房,顾向晴下去,也不管后面的人径自向着大厅走去。
陈向宇和顾子睿也跟在后面向里走。
顾去了书房,陈相宇则是凝眉环视这所房子。
那装修的风格一如现在的她。
从墙壁到家具一应装饰处处透露着一种冷艳的色调。
“随便坐吧!”顾向晴淡声道。
有佣人将茶水端过来。
陈相宇接过,眸子望向对面的女人。
她已经脱了高跟鞋,换上了蓝色的凉拖。五根纤细的脚趾露出来,还是那么的惹人怜爱。
顾向晴正准备上楼,他便也跟了过去。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顾向晴脊背微紧,迟疑片刻,仍是走进卧室。
陈相宇跟进去,扑面有淡淡的香气,很爽心的感觉。他看到她的卧室一如大厅里一般,冷艳的色调。
不禁叹息。
原先的她不是这样子的,原先的她最喜欢淡淡的紫色。很梦幻的色彩。
可是现在……
“你倒底想要做什么?”顾向晴回过头来,清透明艳的眼睛看着他。
“不想做什么?我只想……”陈相宇捏着手中白瓷的杯子,眸子意味深长,“离你近一些!”
顾向晴眸光一时凝住。
继而又是暮地转回头去,垂下长长的眼睫,“再近又有什么用?我们现在就是两条永远不可能重合的平行线,是不可能走到一起了!”
“不会!”陈相宇陡的伸手,捉住她细白的手腕。
“只要你肯接受我,我们就不是两道平行线。我们可以相亲相爱过得很好!”
顾向晴眼中恍惚的厉害,心口处有什么在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她,咬了牙,狠狠地甩掉他的手,“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死了心吧!”
陈相宇左手还捏着杯子,被他一甩,那青花瓷的杯子立时脱手坠地,砰的一声响过后,化为碎片。
那飞出的水珠溅到陈相宇的手背,立时灼痛。
他皱了眉,看向顾向晴。
后者面色微变,双唇抽动。
“对不起!”
“晴儿……”
“你等着,我去拿烫伤药。”顾向晴转身出去。
没一会又拿着一管烫伤膏过来。
他的手背早已灼了一般的红。
她将那烫伤膏挤出一些来,放在他红红的手背上。
清凉的感觉袭来,那灼痛好似轻了一些。
陈相宇拧眉看着给他上药的女人。
她就站在他身前,低着头,长发垂在肩侧,白皙的耳朵上,是银色的耳钉,亮亮的感觉。小脸上虽然还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