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昂。凡妮莎的眼神阴沉下来。每当想到这个名字,她都格外地不舒服。
“米斯,”凡妮莎把头向大魔法师的方向偏了偏,“你说过,你可以控制酒谷之国的克里昂。”
“是的。”米斯看了看宴会现场,立刻明白凡妮莎想说什么,“我这就去办。”
“等等,”凡妮莎以手下压,止住米斯,“我想等一个人来决定他的生死。”她朝雷纳作了一个手势,“去把传影师叫到长夜厅。”接着,王后向众位贵族和平民再次举杯致意,然后离开了宴会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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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特!”凡妮莎抑制着自己声音中的兴奋,努力使自己的呼息显得平静自然,“是你吗?”
“是我,我亲爱的公主。”远在大海另一边的布兰特从绝冬城的城墙上转过身,他看上去成熟了许多,脸上长出浓密的银色胡须,身材更加魁梧。“恭喜你,今天是你加冕的日子,但请原谅我无法到你身边去,因为我还有很多政事要处理。”他那幽蓝的眼睛贪婪地看着凡妮莎的脸,一刻也不想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我知道,我知道。”凡妮莎也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但愿你也知道我同样爱你。我们分别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我都不知该如何形容我想见到你的心情!可是世上总有些比谈情说爱更重要的事,比如,克里昂的生死。“我想是时候完成我对你许下的承诺了。”凡妮莎转身看了看米斯,“我的大魔法师把克里昂的魔法反转了,现在,他的性命就在米斯手上。要如何处置这个人,我想最好由你来决定。”说到这里,凡妮莎愉快地加了一句,“别让他死得太轻松。”
“克里昂,”布兰特皱了皱眉,“为他作过的事,他值得一死。但是如果他死了,酒谷国又会陷入混乱。”
“你可以选择政权的平稳交接,也可以武力接管,”米斯自信地说,“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上。”
“那绝冬城怎么办?”布兰特反问道,“我是酒谷国的次子,是被克里昂驱逐出境的弑父叛逆,我不知道自己在祖国会有多少支持者和盟友。而如今克里昂的统治已然稳固,酒谷之国在他的治下虽不富强但也并未衰退,我没有正当理由抢夺他的王位。”
“我们可以逼他说出事情的真相。”凡妮莎急切地想要为布兰特找回公正,“那一切明明都是他搞的鬼!”
“你知道他不会如你所愿,就算你杀了他。”布兰特看着凡妮莎的眼睛,“他坏,他也很固执。”
“跟你一个样。”凡妮莎泄气地说。
“听我说,”布兰特知道魔法时间快到了,传影师支持不了太久,“只要他不作奸犯科、不残害人命,我还是希望他继续治理下去的,只要让他知道我们的底线,他爱活多久就活多久,相信我,让他活着比杀死他更令他痛苦。”
谈话到此中断,魔法师再也无法支撑远距离的光影传送,传送圈也因此而关闭。
“他像卡翠娜一样天真。”凡妮莎失神地看着爱人消失的光圈,自言自语。
“从我与克里昂国王短短的几分钟接触里,”大魔法师意味深长地提醒凡妮莎,“他可不像随便将别人的威胁置之不理的人。他现在没来参加您的加冕礼,肯定已经在谋划着如何对付您。”
“这一点毋庸置疑。”凡妮莎点点头,将自己在酒谷国的经历向米斯和盘托出,最后说,“布兰特的骑士精神又发作了,我们不能听任克里昂继续留在王位上。”
“可是,布兰特那方面——”米斯看得出布兰特王子与凡妮莎的特殊关系,对于否决王子的决议有些犹疑。
“我答应过他,要还他一个王国。”凡妮莎扬起脸,“那决不会是盛夏之国,他不属于那里。”话外之音,布兰特必须回酒谷之国继续他的统治,况且,只要克里昂在位,势必与烈炎国发生争端,把这样一座不稳定的火山摆在身边,无异于养老鼠咬米袋。
“其实我们可以借别人的手来除掉他。”一直没有说话的雷纳突然张口,他一定还记得自己心痛如绞的日子,那都是拜克里昂所赐,因此才特别痛恨他。
“说得对。”米斯赞同道,“酒谷国一向与山陵之国因边境问题頻生俎龉,他们之间明争暗斗起来的话,克里昂不慎死亡便不会被怪罪到我们头上。”
“这到是个办法。”凡妮莎绕过长桌,走到地图前,“自从我们释放了穆顿公爵和他的生母,整个山陵国似乎安静了许多,卡弥拉女王也不再对烈炎国怒目相向,今次还特别派来了穆顿公爵本人来参加我的加冕礼。”
“那正好,我们可以授意穆顿做他该做的事。”雷纳说。
“恐怕没那么简单。”凡妮莎否定地笑笑,“据我看来,他的脑筋要比布兰特死板,如果我们明说叫他谋害克里昂,他一定不肯。”她眼珠儿一转,笑道,“其实我们大可不必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只要他能挑起与酒谷国的战争就好,剩下的事——”凡妮莎看了米斯一眼,“我们自己来办。”
米斯和雷纳同时明白,二人点点头,默声而退。
一天后,山陵国边境传来消息,一队打着酒谷旗号的士兵洗劫了山陵矮人的村庄,打伤人畜牲口无数,所幸没有人员伤亡,山陵国卡弥拉女王立刻派出边防部队前去追袭,并严厉谴责酒谷国的不法行径,酒谷国王克里昂不明就里,一如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