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欲裂,只觉得周边满是喧闹,充斥着吵闹,哭泣,还有怒吼,想睁开眼,却觉得眼皮若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又睡了过去,只觉得梦中总有一个嘶哑的声音道:“飞燕,不要离朕而去,不要,好么?”那声音带着苍凉和凄绝,叫人心中隐隐作痛,我很想伸出手道:“我不会,我不会离开。”可奈何却没有半点力气,只能晕晕眩眩的,不知自己究竟是醒着还是睡着。
好似过了千年一般,我吃力地睁开自己的眼睛,只感觉眼前一抹温暖的光亮,渐渐地眼前的景物一一呈现出来,浅紫的水瑶纱幔,床前挂着的**荷包,我缓缓偏头去,看到了一张叫人心疼的睡颜,只见是皇上趴在我的床前阖眼睡着,从前丝毫不乱的发髻却有几许青丝散落,而他一向清俊温润足以让万千宫妃沦陷的玉颜如今却满是憔悴困乏,那一双总是如点起一波春水涟漪的眼眸如今疲惫的阖着,那一圈青黑的眼圈和厚重的眼袋诉说着这些日子他的衣不解带,我心中微微抽动,一股子酸意不自由地冒了出来,我缓缓抽手抚向他的容颜,眼中却渐渐模糊。
他在我手下似是转醒,身子微微一震,愣了许久,他身子有些许的颤动,然后缓缓抬头,待我们四目相对时,他眼中写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我努力让自己笑起来,却不知这笑是否比哭还难看,他声音有些微的颤抖,满是期待却又担忧地问道:“飞燕?是你吗”不知为何,这一刻我的心深深地抽痛,我再也不能抑制,欣然地笑着点头,然后还不待他回神,我便倾身勾住他的脖子,深深地吻在他微凉的唇上,而我的泪水也早已滑落,打湿了彼此的衣襟,就在我贴在他的唇瓣时,他有些微微的呆滞,然后身子猛地一震,他仿似回过神来,一把环住我的身子,然后渐渐将我环紧,将下颚移靠在我的右肩,声音里由着掩不住的激动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朕以为你再也不会醒来了,你知道朕有多害怕吗,朕怕又会孤身一人留在这里。”
我感觉到背上突然有一滴冰凉,然后瞬时扩散,蔓延,打湿了一片,我身子微微一僵,他无力地偏头靠在我肩上,有些哽咽道:“当你倒在朕的怀里,任我如何唤你你也不应答,到最后只能失神地看着那案上猩红点点,直到那一刻,朕才知道,在死亡面前,即使朕是天子,手握乾坤的九五之尊,也是如此的渺小,朕什么都不能做,那种感觉有多无助吗,朕那时才明白孝武帝因李夫人香消而逝,哀叹‘仁者不誓,岂约亲兮?既往不来,申以信兮。去彼昭昭,就冥冥兮。既不新宫,不复故庭兮。呜呼哀哉,想魂灵兮!’是为何意,这些天朕不敢想,不敢想你若离朕而去,朕该如何去面对,就连孝武帝尚且不敢再去李夫人从前的宫殿,害怕触景伤怀,不能自已,更何况于朕。”我静静地听着他的话,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轻抚着他的背给予安慰,过了许久,他才将我放开,揽着我的肩,深深地看着我道:“飞燕,朕不论你是仙子还是凡女,朕求你,不要离开……好吗?”我极为震惊地看着她,感动到不能自语,我没有想到,他竟会放下天子之尊,只为期盼我的相伴,永生不离,我的泪水簌簌落下,全然不能抑制,紧紧依靠在他怀里,语带哽咽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成悦。”他听了,欣慰的温然笑着,然后也紧紧回抱住我。
过了会子,他突然放开了我,然后惶然道:“对了,该叫御医替你把脉看看,朕竟忘了。”说着还不等我说话,他便朝外面焦急道:“来人,来人。”很快便见秦道进来,看到我脚步一滞,有些震惊,但很快面上带着欣喜的笑意,恭敬道:“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皇上忙道:“快去宣了太医来给飞燕把平安脉,看余毒可清干净了,快去。”秦道连忙称是,躬身退下。皇上立刻转身担忧的问道:“怎么样,你可有什么不舒服?”我微笑道:“臣妾没什么不适,只是喉中有些苦味,还有点口渴。”他一听方舒眉笑道:“这几天你都服着药,嘴中哪能不苦。”说着转身倒了杯茶来,递到我嘴边要喂我,我犹豫道:“飞燕自己来就好了。”他却不叫我拿了杯子,笑着道:“朕想喂你,你只就着喝就是。”我无奈口渴不已,只好喝了去。
喝了水后,他扶我坐起来,我看向他道:“臣妾睡了多久呢?”他一听,怜惜的抚着我的发鬓道:“你都昏迷四五天了,若再不醒,朕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一听也有些惊诧,未想到自己竟睡了这么久,看来这次的毒确实重了些。我有些茫然道:“臣妾只是晕乎乎的,没想到竟睡了这么久,臣妾是得了什么病?竟如此厉害?”他一听,立刻英眉倒竖,脸上分明是震怒之意,但很快压制了下来,有些冷然道:“你非患病,而是……受人投毒暗害。”我一听身子一抖,震惊道:“中毒?臣妾如何会中毒,子衿她们向来小心,凡是我用的吃的她们皆会小心查探无事才会送来,怎么会呢?”他将我拥入怀中,轻轻抚着我的背,安慰道:“你放心,朕会保护你,这件事朕必会彻查,朕决不让你再受一点伤害。”我感动的点了点头,可心中却有些愧疚,终究是我伤了自己,却煎熬了他。
这时便见李朝恩带了温玉来,温玉看到我们的那一刻,脸上有欣喜,但眼中也有着一丝受伤,很快他走到床前便要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