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问他。”嫂子知道他与小洁的关系,其他女人说什么都是放屁。
“那我就代他和小洁回答。”鸿滨觉得那李翠红称得上温柔,“你再问他一遍,看答案是不是一样。”
“别伤了亲戚和气,你找别人合作吧。”何青屏说话顾两头,毕竟她与小洁是姑嫂亲。
嫂子见他明显维护身后的女人,重新打量一遍:“就问一件事,那人的医药费,真由你们出?那可不少钱。”
“能重新走路,这比什么都重要。”何青屏希望她能听明白。
“对外人这么慷慨,对亲戚总不至于太抠门吧?”嫂子揪住辫子,跟着往上捋。
“呵,你说话还带套,我做事,就凭一个前提,是否值得,帮那位年轻人,都觉得值得,我们和你之间,只有间接的亲戚关系,我不认亲,只认理。”何青屏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多少留下一点余地。
“你的值得是指什么?上报纸、得虚名,那你帮我这个可怜的穷亲戚,照样能成为新闻人物,我们可以到处给你宣扬。”嫂子尽力帮他找出帮助的“理由”。
何青屏才意识到小洁受她骚扰的严重程度,却一直隐忍,只要被这女人缠上,就像脂肪缠上她的身,还能把耐心磨出一个洞,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也从未见过这么窝囊的男人。
他懒得再理,摸出手机,点出小洁,正想拨,临时改拨何青榕,待姐姐不停地喂,他说:“小洁,你听着就行,不用回电话,你嫂子的事,我决定不管了,不好意思……对的,你也别管,不要回电话……”见嫂子仍在注意聆听女人声音。
唯鸿滨在后面看得明白,转身低头进卧室,扑在床上偷笑。
“何兄弟,这是何苦呢?”嫂子终于彻底明白他的意思。
“青屏,你嫂子其实并不坏。”表叔站起央求。
“我坏……”嫂子蹦到公公跟前,正欲破口大骂,不知想起什么,“懂了,是我让何兄弟误会了。”
“表叔,我们明天走,等会还要到城里买东西,就不送你们了。”何青屏下逐客令,拖下去只会有更多的尴尬。
“青屏……”表叔走近。
“别说了,越描越黑,赖着干嘛?都起来。”嫂子朝门口走,猛地转身,“何兄弟,不好意思,是我把事情想复杂了,不过,希望你再考虑一下,你要的是诚心诚意,这个我不缺,夏家得靠女人!”扔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丰满身段摇摆出屋,摇得只是不像先前夸张。
等鸿滨从卧室出来,见他站门口发愣:“惦记那身肉了?魂不守舍的。”
“这女人是个人物。”他在思索嫂子那句“夏家得靠女人”。
“天下泼妇都一样。”鸿滨心说再泼也好商量,唯独不能碰鸡汤。
“说不定男人太熊,才显出她泼。”凡是女主外的家庭,女人都泼,他觉得属逼上梁山。
“给你阐述的机会。”鸿滨意识到他犹豫的原因在于小洁,也开始动摇。
“先不管了,得给小洁打电话,只有她能明白。”他坐沙发上,盯着手机。
“你打,我去端鸡汤。”鸿滨走到厨房门口折回来,“当男人梦见渴望中的女人时,如果你是画家,将如何使用色彩?”
他拉她坐下,摸她的额:“你梦见了?”
“哎呀,考试,按刚才那小子讲的,看你适不适合当画家,你得闭上眼睛。”她蒙住他的双眼。
“再怎么闭,也没有梦……明白了。”他紧闭双眼,除了一些灰白光晕,再没有任何光影,想点什么呢?对了,想她和小洁的胴体,一会儿,中间出现一小团弯曲着的白色光影,附带一阵轻微的悸动,连忙睁开,“有了,面前是一张纸,先全部涂成白色,不过有轻重淡薄,表示在跳动或流动,这是梦,在中间涂上浅浅的黑,对,形状像两个胎儿,几个月大说不清楚,两个重叠的女人,是你和小洁,渴望的梦中女人,生命一部分。”
“呵呵,夸张,没糊弄我?不是别的女人?”她被极富想象的描述逗乐,翻开他的右眼皮,“虽然我不会掏钱买这样的画,不过真有那意思,说明你有当画家的潜质,离精神病也不远了。”
“在常人眼里,艺术家就是间歇式的精神病,指的是创作中的状态,我刚才把颜色颠倒了,你们本是白色的,作品,是拿现实站在心灵镜子前,得反着,不过,没我的讲解,谁都看不明白。”他想这种没人能看懂的画,意义何在?
“到时我也试试,当艺术家好像不难。”她想的是自从云明重逢,是两人第一次独处,跟三人在一起的感觉略有不同,说不清更喜欢哪种。
“很难的,有时想写一两首好诗,越琢磨越没感觉,与那种自然的一气呵成,完全不沾边,特别是超现实诗,不能留下丝毫雕琢痕迹。”他的状态像在创作中。
“以我为题,给我写一首,允许你自由发挥。”她想起以往在一起的情形,山涧、树林、土屋,连车震也是一气呵成,觉得三人和谐行,也得偶有二人情调,小洁是什么感触?
“万一你看不懂,扯到别的女人身上,就煞风景了。”小洁曾对那首《**》表示怀疑,他学会慎重,女人对男人的文字特别在乎,何况是作品。
“别太抽象,像那鸡汤似的,灵芝和蘑菇不见了,可味还在,这样,就不会整错了。”她觉得身子软软的,“把鸡汤热一下,要你喂我。”
“嗯,你喜欢喝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