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宫的外面是金碧辉煌的墙壁,闪耀着瑰丽的光芒,夹带着血腥气息的北风吹来,让铜宫附近避难的恶魔们感到阵阵不安。
在铜宫最高处的平台上,一个隐秘的结界悄然展开,赛西娅站在结界外侧,一身红色的曳地长裙衬托出她的美好身段。站在铜宫的最高处,她可以轻易地观察到周围的任何情况,东边的天际有一丝淡淡的黑气,那正是难以计数的恶魔们战斗着的地方。
“赛西娅小姐,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开始吧。”缪勒拖着跟铜宫极不协调的黑色长袍走过来,作势邀请赛西娅进入结界。
魔女看着面前的黑袍恶魔,大大的兜帽遮挡住了恶魔的脸,一片黑色的阴影下赛西娅完全看不见缪勒的表情。面对魔女的打量,缪勒却显得气定神闲,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好像透过兜帽下的阴影也在打量赛西娅的表情。
“只有这一次,等阿斯莫德大人回来之后你还是要回到湖底。”良久,赛西娅终于做出让步,进行这种魔法并不是她所愿,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不会把缪勒放出来。
“一切如您所愿,等待仪式完成之后我将永远听命于您,除非您主动解除与我的契约。”名为缪勒的恶魔恭敬地行礼,随后引领着赛西娅进入结界。
刚一进入结界,赛西娅就被一阵浓重的腥气熏到,眼前仿佛是炼狱一般,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红色。结界内外完全被隔绝成两个世界。
“你……这些血液从哪来的?”赛西娅看着满眼的鲜红,那分明就是人类以及其他一些动物和恶魔的血液。
“这是仪式所必须的,为了避免您的损耗,我准备了这些。”缪勒没有听出赛西娅语气中的震怒似地。用一种邀功的口气说着。
赛西娅闻言一愣,随即明白缪勒的意思,如果他没有准备这些鲜血作为仪式的代价的话,赛西娅就需要贡献自己的血液作为祭品。他们即将签订的是一种非常邪恶而苛刻的契约,需要一些非同寻常的祭品其实是必然,缪勒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
尽管知道这是仪式必须的代价,赛西娅看着周围铺天盖地的红色还是一阵作呕,难以想象缪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弄来如此多的鲜血。地上被人用黑色的粉末画出一个巨大的法阵,赛西娅细细检查着。确定这就是她需要的法阵无误。
站到巨大法阵的边缘。赛西娅仍然有些迟疑。缪勒已经主动走进法阵,脚下的黑袍上还拖着粘稠的鲜血,奇怪的是恶魔走过的地方上。那些黑色的粉末却没有被鲜血黏着,即使缪勒沾满血液的长袍拖过地面,黑色的法阵仍然没有一丝变化。
“可以开始了,您还在犹豫什么呢?”缪勒深沉的声音传到耳边,看上去对于这个施加到他身上用来禁锢他的魔法,他本人竟然比赛西娅还要急切。
“即使我要求你回到湖底,你还是要签订这项契约么?”似乎因为周围遍布的鲜血,赛西娅内心中总有些不安,赛西娅最后一次确定缪勒的意愿。
“当然,不然这个仪式也不会成功。不是么?”恶魔回答的淡定而从容,从根本上打消掉赛西娅最后一丝疑虑。
“那么开始吧。”赛西娅的神情忽转坚定,目光中透着某种执着。
与此同时,铜宫地下的石室中,祭坛上青蓝的火焰忽然一窒,继而爆发出夺目的光华。
“已经开始了么?”戴回羊头面具的恶魔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似乎能够透过层层房间看到铜宫天台上那场诡异的仪式。
“难为你了,要看着她做这种事。”瓦沙克伸手从上方压住火焰,青蓝色的火苗灼烧过他洁白修长的手指,逐渐恢复平静,变回原来的大小。奇异的是,在号称冥王之焰的火焰中烧过,瓦沙克竟然如同没事一般淡然,一直到火焰平静下来之后才缓缓抽回被灼烧的手。
“许多事情,即使我们知道了结果也无法阻止他们的发生,这是我们的悲哀。在人类眼中或许我们拥有许多异能,可是在神的眼中我们也不过是渺小的棋子,你已经尽力拖延过了,不该再这样激动。”瓦沙克温和的声音在房中响起,像是念诵着某种咒文般带着奇怪的宿命感。
火焰似乎能够听懂恶魔的话,轻微的跳动着算是回应,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
“这次来的是列拉金,我倒是真的有点担心这里的安全了,好在还有那个家伙在,我差点都忘记他了。”瓦沙克抬起左手,一道无形的界限以他为圆心在石室內展开,石室原本青黑色的天花板忽然消失,紧接着是周围的石壁,转眼之间密闭的石室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房间正中的祭坛孤伶伶的伫立在荒野之中,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狂野。
耳边响起扑簌簌的声音,一大片黑色的阴影从不远处的树林中飞起,四散着向各个方向分散,那是受到瓦沙克控制的魔蝠们,正一批一批出发调查着周围的情况。
不久之后,一只黑色的魔蝠当先飞回,从高空俯冲下来,一直到距离恶魔统领头顶几尺高的地方才硬生生停住,转而盘旋着,像是在汇报着什么。目盲的恶魔认真地侧耳听着魔蝠的报告,随后点点头示意魔蝠可以离开,小东西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就远远飞走了。
在距离铜宫不远,一路奔波的安夜和张信正按照通讯器的指示向着曾经到过的魔界胜地移动,丝毫不知道他们的路线已经被人改变。
张信的伤势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