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止行带了重礼,冬虫夏草之类的补品买了整整几大盒。他知道小鱼的父母不满意他结过婚,但是缘分的事谁预料得到?只能怪他遇见小鱼的时候晚了点,但还好,还来得及。
出乎小鱼的预料,她爸妈接到电话后,竟然一早就在楼下等候。曾止行军人出身,不会扭捏。直接走向前去,握住小鱼爸爸的手:“爸,在家里坐着就成,小鱼又不是不认识回家的路。还有,这是我的一点见面礼。如果,你和妈不喜欢就告诉我,下次一准带点你们喜欢的东西。”
他这“爸,妈”两个字叫的很顺溜,小鱼彻底风中凌乱了,他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才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称呼,胆子够大。小鱼妈妈脸上立马挂不住了,看曾止行长那样儿,牛高马大的,说起话来粗声粗气,年纪也不小了,还叫她妈,她什么时候有这么老的儿子了?想想就生气,还是小鱼爸爸沉得住气,微微一笑也不应声,拽着老婆的手,对女儿说:“赶快带客人上去吧。”
她爸爸说曾止行是客人,小鱼心里就明白了她爸妈还是没接受他。曾止行不会懂这些文字里的弯弯道道,以为人家很待见他,跟在小鱼身后,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到了家,关上门,东西放好。四个人坐在沙发上,小鱼一家三口坐一方,曾止行一人坐在他们对面。整个场面像是曾止行在接受审讯。小鱼爸妈半天没吭声,一双眼睛盯着曾止行不停地打转,脸上也没了刚才的笑容。曾止行感觉有些不对劲,难道在楼下都是装出来的?还以为他们这几天想通了,同意他和小鱼的事,看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战略战术,曾止行正襟危坐,身形挺拔,表情严肃得很。最终,小鱼爸爸忍不住了,轻咳一声说:“曾先生,你和小鱼的事,我们是有意见的。但是,也不是没可能让我们改变想法。”
“您说,怎么样才能改变,只要我能做到。”曾止行听到有转圜的余地,自是很高兴。
“第一,我们小鱼年纪小,不会勾心斗角那些事儿。你和你前妻要断的一干二净,不能烙下话柄,让小鱼吃亏。”
小鱼被老爸这话一提醒,也跟着说:“是啊,你还没说过你和你前妻怎么一回事儿呢。不要我们结婚的时候,她还来闹场子,弄得跟我破外人家幸福婚姻似的。”
小鱼妈妈气得剜了她好几眼,这个孩子真是傻的可以,都和人家谈婚论嫁了,还不知道人家以前那些破事儿,真是好骗。她怎么生了这么个少心眼的孩子,当初读书的时候可不是这么笨的。
曾止行倒也不惊慌:“我和我前妻离婚很多年了,这都怪我在部队的时候对她关心太少。她和我离婚后不久就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了,那时小鱼还没读大学呢,我们也还不认识,别人怎么会往她身上泼脏水。”
听他这意思,是他老婆先弃他而去,至少不是他薄情寡义,小鱼松了口气。她妈妈跟着就问:“你们现在没有一点联系?”
“也不是,她偶尔会问问贝贝的情况,但次数不多。一年难得有几回。”
“贝贝是谁?”小鱼妈妈觉得不太对劲,女儿没说过这个名字啊。
“是我儿子,今年十岁了。”
“什么?你还有儿子?十岁了?”小鱼爸妈很震惊,上次小鱼没提,还以为他没有孩子或是孩子跟着母亲。她妈坐不住了,噌的站起来,指着小鱼吼:“你还给人儿子当后妈?哪根神经不对了?世上没有男人了?就这样的,你也要?”
在曾止行面前被她妈这般数落,小鱼恼了:“结了婚肯定得生孩子,除非他有病。”
这孩子够彪悍,曾止行都差点震住,他稳住情绪说:“我儿子很懂事的,小鱼见过,很听话的。”
“那也不行,我女儿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就她这条件随便上哪儿都能找着好男人。”
小鱼无语了,什么年代了,她妈还提黄花大闺女那些话。她爸毕竟是男人,没她妈那么激动,拉住老婆的手让她坐下。他看了满脸不高兴的女儿说:“曾先生,小鱼从小娇生惯养,被我们宠坏了。”
“这个您别担心,我会继续宠着她,对她好。”曾止行忙着表衷肠。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去照顾一个十岁的孩子?”
“贝贝有他奶奶照顾,不用小鱼操心。”
“啊,你妈也和你们一块儿住?!”小鱼妈妈觉得这一家子人丁够兴旺,关系也够复杂的。在妈妈心中,女儿是多单纯简单的孩子,怎么处理得好这些关系。这门子婚事坚决不能同意的。
“我爸去世得早,贝贝他妈妈和我离婚时,他才会说话,我工作又忙,家里所有的事情都落在我妈身上,她这些年很辛苦。我作为她唯一的儿子,不可能让她独自在外生活。”在这点上,曾止行不准备让步。
他的说辞其实在小鱼父母听来还是很有道理的,都在养儿育女,孩子孝顺是好事。但这种事情和自己女儿联系起来,他们又不得不自私地为自己女儿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