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小二走了,金毛颇有些不忿道:“我看啊,这汇贤居生意不好要转盘子,这势利眼的伙计要负些责任!”
“那倒不是。”山二哥做了个“低声”的手势,轻道,“我听那做中人的范老板悄悄说,这酒楼的高老板是环石国人,年纪大了想落叶归根,偏偏他那独子又是一门心思读书想走仕途的,后继无人,所以才对外放出风声要转盘。不然你看这饭堂里人来人往,天天都是满座的,最紧要是欠账少,来钱快,怎会有钱不赚呢。”
“是这样啊。”金毛恍然大悟,不由提到此有不免有些忧心,“那如此看来,这转盘的费用定不肯低了,咱俩刚在范老板那买了不少田地,剩下的钱不知道够不够呢。”
“咱们做了范老板老大一笔生意,他才会告诉咱们这个消息。”山二哥隐秘一笑,“他跟这高老板交情很好,还说愿意帮咱们说个低些的价。”
“是吗?”金毛很是惊喜,“那倒实在不错,咱们现在还有三千八百两在银号,说不准够了。”
“傻样,别高兴得太早!我打听过了,这样的盘子要吃下来少说要两万两。”山二哥低低笑骂了句,“不过,我有法子,让这老板最多两千两银子就转给我们。”
“二哥,你想到什么法子了,快说来听听!”金毛大喜,急不可耐的问道。
“猴急样!”山二哥神秘一笑,“一会等那范老板和高老板来了你就知道了。”
过得片刻,那气鼓鼓的小二来上菜了。幸好他还挺有职业道德,虽是不待见这二人,却也硬是挤了点笑容,不过就是比哭还难看些。
金毛啃了口香酥牛蹄,满嘴流油满足道:“虽说比不上在那王宫里赐宴的那顿,不过我还是头一回在这汇贤居吃上这样的高档菜。”
“咱现在虽有了银子,但还是收敛些好。”山二哥喝了口咸菜肉丝汤,不知为啥眼角隐隐湿润,叹了口气道,“这财发的虽容易,可我一想起老大,心里就内疚不安。”
这下两人都沉默了,闷声不响地跟那些个饭菜奋斗,各自吃到最后一碗的时候,听得一个爽朗的笑声传来:“山老板,金老板,原来您二位早来了。”
山二哥与金毛赶紧站起来,拱手寒暄道:“范老板来啦。”
山二哥笑道:“反正要到这里来等,赶上了饭点,索性便先吃个饭。”
范老板露出了然的神色:“是啊,你二人离家介长时间,是要想念家乡菜了。”又感同身受道,“想当初我头回出门办事,一个月后回来,别的不管,先来这汇贤居狠狠大吃了一顿,才算一解思乡之苦。”
“是啊。”金毛偷偷抹了抹嘴角的油腻,一拍桌子表示赞同,“那环石国人都是爱吃些蔬菜瓜果,两个月下来吃的口味都寡淡了,哪有咱们这品种丰富的肉食来的痛快!”
范老板笑笑,朝着汇贤居门口迎来送往的景象一努嘴:“怎么样,您二位看看,这生意,一天下来的流水少说也得这个数。”他眯起眼,比了个手势。
“八百两?”金毛惊呼一声,引来隔壁桌的人微微侧目。
山二哥不满的朝他看了眼:“小声些。”
“开饭堂酒楼,利润最是丰厚不过,少说也得对半。你们想,这一年下来,就能回本不说,还能大赚一笔。”范老板循循善诱,“说实话,我这老友开两万两可是个诚心价了,错过了可再找不着第二家。”
“哪有这么容易好赚的。”山二哥迟疑道,“话说,这么好的事,范老板你怎么不顶下来,倒便宜了我们?”
“哈哈哈,你们这是不信我了。”范老板笑笑,“实不相瞒,像我们这样开钱庄的,喜欢钱生钱,不爱这种搞实业的,嫌麻烦。所以那些个早年置办下的田地也都卖给了你们,只留了一些祭田,免得被老祖宗给骂死。”话题一转,“不过嘛,我介绍你们这档子生意,一来是看在这次在环石国帮我不少忙的面上,二来么,还是想趁这个机会做你们的生意。”
“这话怎么说?”一听这话,不止山二哥,金毛也竖起了耳朵。
“你们也知道,我是开钱庄的,钱庄靠什么赚钱,不就是放贷嘛!”范老板低声道,“我估摸着,你们要吃下这酒楼还差了些,所以我打算着,你们差的那部分,我两分半的利息借给你们,怎么样?”
看着范老板那洋洋得意的模样,山二哥深吸口气,心中暗骂,这老鬼说的好听,说什么这次去环石国帮忙,不过是托辞,他们三人不过是在环石国凑巧遇上,老乡遇老乡,喝了杯水酒而已,明摆着是看自己跟那公主搭上了线,趁机卖个好不说,还借机赚钱,倒是两不耽误。不过,两分半的利息倒还算有诚意,山二哥虽小门小户,却也是见过些世面的,知道一般钱庄放贷至少也得三分利。思索了半响,有了!
“这样吧。”山二哥假作个为难的神色,“我也还能勉强做我这个兄弟的主。”他指了指金毛,“若真要借银子,定是要来麻烦范老板,说到底也是您看得起我们兄弟。不过。”他话题一转,“若是我们兄弟真个盘下了这酒楼,您可得帮我打点些官府和道上的事,咱们兄弟眼皮子浅,就怕一个不查出了错。虽说有公主答应了帮衬着,到底身份悬殊,忒不方便。”
这山二哥也是个精明的,考虑到自己和金毛二人没什么门路,索性便搭上这个范老板,要赚咱的钱,行,可也别想那么容易,你来我往,互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