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茫然地睁开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却不想伸手去拿,任由铃声消失,刚安静了一会,又是铃声不断。
只得侧过身,慢慢挪到床头柜附近,将手机握在手里,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张云皓,略微有些诧异,自从出国前的那通电话后,再没有联系过,他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我?
接起电话,附在耳边,还未开口,对方先着急地说,“姐姐,你有空吧?”
我不解道,“怎么了?”
“你打开电视,看现在新闻报导里的那个女孩是不是我们之前在锦水村一起遇到的?”
“你是说……”想起那个调皮的小女孩,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脸上满是灵气,笑起来格外可爱,努力搜索着记忆中的名字,缓缓问道,“许……晓燕?”
“嗯,对!我现在在国外,刚刚看到国内的消息,才知道发生了地震……”
他说的应该是昨天那个地震,大概是在傍晚时分,房间有微微的摇晃感,但是很快就停了,震感并不太强,震源应该离市区挺远的,我开口问,“难道锦水村受灾很严重?许晓燕怎么了吗?”
这么问完,只觉得心头一紧,忙起身去开电视。
换到新闻频道,已经听不清电话那头张云皓的话,被电视里的画面震撼,一眼看去,满目废墟,残垣断壁,滚石瓦砾,镜头转到一个满脸污痕的小女孩身上,十岁左右的年纪,奋力挣脱开救援人员的阻拦,跑回一堆碎瓦处。
从记者口中得知,经过探测,女孩所站的废墟下面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和她解释了很多遍,她却根本听不进去。徒手挖掘了一个晚上。早上昏迷后,被送到救助站输液,意识刚刚清醒又偷跑回受灾地。
记者无论怎么向她问话,她都不回答。不哭不闹,只是不停地搬运石头。她的正对面还有一半未塌陷的房屋,如果发生余震,再次倒塌,很有可能会压在她的身上。非常危险。
随着一声“这里还有活人……”镜头转向另外一侧,救援人员全力投入营救中。
我的心思却全绕在刚刚那个不言不语的女孩身上,她是许晓燕。
和张云皓确定她是我们当时遇到的小女孩,说完“我现在去找她。”后,把电话挂断。
犹豫了一会,拨电话给郑祖均,打算向他借车。
“素君?”郑祖均对我的突然来电显得很诧异,想想也对,自从知道苏夜离开后,我就几乎和外界断了关系。他也试图安慰过我,却根本无济于事,最后也只好不了了之。
除了莫辰和我爸外,太久没有和外人交流,刚刚和张云皓说话时,因为注意力转到地震上,倒也不觉得不自在,现在突然听到郑祖均的声音,莫名觉得紧张不安,略显艰难地说。“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其他人……不好意思打搅你,你可以借我一辆车吗?现在……”
“车?为什么不和辰……”
莫名地心慌异常,忙接话说,“算了……不用……”
电话那头打断道。“我借你,你在哪里?我现在把车开过去。”
在宇森大厦楼下等了不久,一辆蓝色的进口跑车停在我身前,郑祖均带着墨镜,从车上走下来,将钥匙放在手掌上递给我。我刚伸手去拿,他却突然掌心一握,让我抓了个空。
他偏头道,“先说,你借车去哪儿?”
“去锦水村……”
怔愣片刻,他诧异地问,“哪里?锦水村?”
“嗯……”我急躁道,“如果你肯不借我就直说,我好尽快去租车,虽然……”虽然现在真的很怕和陌生人打交道,可租个车应该不用说太多话。
郑祖均困惑地说,“去那儿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因为地震,那一片的村子……”
想起刚刚在电视里看见的画面,我垂下头,“我知道。”
“你该不会打算去那儿做志愿者吧?”他迟疑地问,“你现在……没事了?”
他问的自然是我得病的事,我摇了摇头,“志愿者估计做不了,不过我有个认识的小妹妹在那儿,我也许能帮帮她。好啦!都告诉你了,钥匙。”说完朝他伸手。
“你确定自己开车没问题吗?还是我和辰说说,让他派个司机给你。”
耐心被消磨殆尽,我不悦道,“拜托,我不过得了抑郁症,又不是瘫痪了,还需要特地配司机?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说完趁他不注意,直接掰开他的手掌,抢过钥匙,“谢了。”说完开车前往锦水村。
我将车速提得很高,大约两个小时便到了锦水村,看来地震后的救援很及时,进村的道路通畅无阻,途中有很多私家车,应该都是开往受灾地的志愿者。
车被拦在村外,志愿者只能在临时搭建的救助站外分派物资,发放饮料食物,或者做一些其他的后勤工作,为保障安全,不能进入灾区内。
想要进村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正巧看见电视直播中采访的记者坐车从村里出来,没有多想,跑上前拦车,对方果然停下。鼓足勇气跑上前,朝坐在副驾驶的记者问,“那个一直在搬石头、不肯说话的小女孩现在还在村子里吗?”
她显然对许晓燕的印象很深,马上回答说,“还在!她不肯走,也不能强行去拉,你认识她吗?”她说完仔细地打量我,随之面露惊讶,“你是……林……”
没空介意被人认出,不待她把名字说完,我着急地说,“我认识她,但现在不能进村,你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