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熙帝向来不是一个嗜血的皇帝,也不想做昏君。虽说今日温然拒绝了流嫣,实在也有些让他没面子,但是不能因为人家不要你的女儿,你就要别人的命吧。雍熙帝为君这么多年,这样做实在是违背他的原则。
当他听见静妃的话时,心中微微有些动怒,流嫣之所以变成今日这样,十有**都是受静妃的言传身教。年轻时,静妃并不这样,这些年,她似乎变了……
但是,让雍熙帝庆幸的是流嫣的态度。看着流嫣哭着求静妃,不要让温然死的时候,雍熙帝心底是安慰的。他的语气和缓了不少,对流嫣说:“该怎么做父皇心中有数,你不必操心。好了,你回毓秀宫去好好睡一觉吧!去吧,父皇还有话和你母妃说。”
“嗯。”流嫣听见雍熙帝的话,只得恭敬地告退准备离去。一抬头,方才记起舞惜也在。那……她方才那么狼狈的样子,不是全被舞惜看去了?
面颊有些红,流嫣紧咬下唇,刻意忽略舞惜的存在,若无其事地离去。
舞惜略带思索的目光扫视着流嫣的背影,说实话,流嫣的表现比较出乎她的意料。在她看来,这对母女都是一样的性子,只要是她们看上的,就一定要得到。若是得不到,就一定要毁了!
这正是她们身上,舞惜最不喜欢的一点。但是流嫣今日在那么痛苦的情况下,竟然懂得为温然求情,可以想见,她对这个温然,是真的用了心的。只可惜她那公主的性子,又岂是一般人能接受得了的?终于,这次回来,她发现流嫣身上尚有可取之处!虽说,能这样令她动恻隐之心的人,实在是有点少。
“好了,你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当流嫣离去,雍熙帝看着面前的人。
静妃原本心中就因为流嫣一事而非常不痛快,现在更加地烦闷,尤其,她感觉到肩膀处越发地疼。静妃的目光逡巡在雍熙帝和舞惜之间,倏地,她眼圈一红,对雍熙帝说:“皇上,臣妾并非是有意要针对六公主,臣妾跟您这么多年,您是了解臣妾的,臣妾今日也是看着流嫣伤心,才会一时心急的。流嫣……她是臣妾和您唯一的女儿啊!”
她是臣妾和您唯一的女儿啊……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雍熙帝的神色有些恍惚,这句话反复在脑海中闪现,他猛地回忆起来。那一年,有人也曾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皇上,求您,不要这样做!舞惜,她是臣妾和您唯一的女儿啊!
若舞!
雍熙帝闭了闭眼睛,当年若舞也曾对他说过同样的话,这么些年过去,看看身边的人,他感觉自己真的变成了孤家寡人。自从舞惜出嫁后,他便经常回忆当年的事,依稀间总感觉是有哪里不对劲。时隔多年,他越发认定当年之事疑点颇多。若是他真的冤枉了若舞……
雍熙帝不愿再想下去,他近乎是排斥这样的假设的,他宁愿若舞是背叛了他,否则,他亲手将自己这一生最的苦痛,他不能在对不起若舞之后,再去让人伤害若舞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