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小提着裙摆急匆匆的往回走着,手背依旧死命的蹭着嘴角上的触感,而今她才突然发现,似乎除了封君然,其他任何一个男人,自己都是抵触的。
这米用蛄俗欤老祖宗提到过的,爱一个人,就会只接受这一个人,旁人,连靠近都会觉得讨厌。
抿了嘴,脚步慢慢地放缓,回头看看,灯火通明的宣政殿就在眼前,气势她并没有走出去多远,只是因为回廊蜿蜒,而多走了些路罢了。
“娘娘,您掉了东西。”
灯笼下,温润的男人捏着那枚紫藤花的发簪慢慢的走过来,俊秀的面容上是跟以前一样柔和的笑容,封怡然像儿时一样,走过来,伸手,将不知道何时掉落的紫藤发簪给她插进头发里。
叶小小僵了僵身子,不知为何,她觉得有些心虚,下意识的便想移开视线。
“娘娘不必如此,这一切,都不是娘娘的错。”
封怡然苦笑一声,去年,他还叫她小小,而今,却物是人非了。
夜风徐来,自二人身边涌过,宽大的袖袍被风撩动,纠缠在一起,明明是没有温度的死物,而在这一刻,却好像带了灼人的温度,烫的人忍不住瑟瑟发抖,叶小小只得退开一步。
见人退开一步依旧不说话,封怡然暗沉了视线,他突然能体会到当年自己离间兔子跟大皇兄感情时,大皇兄的心情了,那种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却要小心翼翼的避之不及的模样,的确让人心忧。
“本王过来,只是想说,娘娘托本王做的事,本王必定尽力而为,不辜负娘娘的厚望。”
叶小小一愣,这才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夜色下男人笑的柔美,如斐然君子,如圭如玉,如锡如碧。
她勾起嘴角,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是了,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不管她是不是爱封君然,这棋局的结局,就只有一个。
生,或者死!
“王爷千岁记得就好,小小,在这里先谢过了。”
棋走死门而非死棋,置死地而后生罢了。
花园深处,孙怡珍瞧瞧的探出脑袋,灯火辉煌的宣政殿近在眼前,她是算准了时间来的,酒宴这种东西,一开始的时候必定是十分的严谨,不得随便出入,不过酒过三巡就不同了,西晋的规矩就这样,酒后失礼不必责怪,所以能碰见皇上的最好时机,也就是现在了!
一想到即将能见到那位冷漠俊美的帝王,孙怡珍便忍不住红了脸,抿嘴嗤嗤的笑着。
伸头看看,前面过来一个人影,孙怡珍一惊,连忙蹲下去,小心翼翼的整理着衣衫,确定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这才又探出了脑袋,而后,她便一脸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园子里站着的,竟然是鸿妃娘娘跟沐阳王!而且两个人贴的好近,沐阳王似乎是在给鸿妃娘娘戴发簪!
孙怡珍瞪大了眼睛,使劲揉了揉,眼前的风景依旧,只是两人微微分开了些。
叶小小,你这个狐狸精!
孙怡珍气的握紧了拳头,亏的皇上如此宠爱,这只狐狸精竟然偷偷跟前未婚夫私会,简直就是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不行,她得去告诉皇上,即便不能告诉皇上,也得告诉魏公公,当年南湖畔苏子煜的事情也就算了,今晚好容易抓个现行,她一定要拆穿叶小小这伪善的面具!
想着,人已经提了裙摆匆匆的转身走去,只是才拐入回廊,变冷不丁的撞进一个宽厚紧致的胸膛里,鼻端缭绕的是淡淡龙涎香的味道,这让孙怡珍心中一阵欣喜,抬头,便看到冷漠俊美的面容,细长眼清冷如墨,如此近的距离观察,似是能看清那双眸子底泛起的点点冰霜!
好好看……
孙怡珍忍不住小脸通红,也就忘记了行礼跪拜,而是就这么仰着脑袋,呆呆的看着。
封君然皱了皱眉头,眸子瞧着远方,并没有垂下,声音冷冷的,透出些许的疏离:“滚。”
冰冷的声音冻得孙怡珍一哆嗦,她这才想起来什么回头指着廊外的园子,才要张嘴,便被人无情的推到一边:“魏公公,怎么到处都是些不懂规矩的?”
封君然的声音,就像揉了冰渣,冻得人浑身战战,即便是伺候了多年的魏有停,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园子的两个人他也瞧见了,也怨不得皇上万岁怒火攻心,这……这纠缠不清的,都算个什么事儿啊!
“孙美人,宣政殿这种地方,可不是您该来的。”
孙怡珍一愣,转了转眼睛,立刻道:“我是看到鸿妃娘娘也在,只是不知道,为何跟沐阳王在一起,妾身,就没好意思上前。”
孙怡珍笑呵呵的说着,几句话,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将叶小小推到了风口浪尖。
封君然依旧淡漠的瞧着园子里的人,冷声道:“朕托四弟来寻他嫂子,小小自己出去的,若碰上什么心怀叵测的外人怎么办?朕不放心。”
封君然的话,说的更漂亮,沐阳王是他四弟,跟嫂子在一起也没什么只有些心怀不轨的人,最好滚的远一点。
孙怡珍脸色青红一片,她咬了咬嘴唇,行礼:“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封君然瞥了眼魏有停,魏公公会意,不等孙怡珍转身,便命人将她捂了嘴拖了出去。
“呜呜!”孙怡珍一脸的惊恐,为什么?为什么?
魏公公到底好心,一边跟着人出去,一边道:“皇上,最讨厌不懂规矩的人了。”
当年那个秋桐,不就是因为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