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曾喜新厌旧,他是迫不得已。这世上哪个男子不如此?
兴许是怀着这种心情,当面容憔悴,越显得老迈的小宁氏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隋老爷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小宁氏毕竟是孩子们的嫡亲娘,几个孩子立刻奔了过去,喊道:“娘亲。”
他们的兴奋溢于言表,夏氏眉头皱起,柔和的脸庞染上一抹忧伤。隋老爷看在眼里,越发不喜小宁氏那疯婆子似的样子。
“你是何人!”小宁氏看向夏氏,咬牙问道。
夏氏犹豫了一会,看向隋老爷,说:“这位莫不就是害死烟云姑娘的宁氏?”她故意提及曾有人死在她的手里,顿时有小丫鬟往后面靠了靠,越发显得年老色衰的小宁氏面目可憎。
“你这贱人!”小宁氏指着夏氏,感受到隋老爷冷漠的目光,心底觉得寒心,说:“我这才离开家里多久,你就能耐不住寂寞另寻新欢。若不是你不检点让花楼女子怀了杂种,我又如何会落得这般境地!”她越想越恨,拉着女儿和儿子的手,说:“你们莫想认个外人做娘亲?看清楚你们的父亲,娘亲都是为了他,才变得这么惨!”
她似乎是想起什么,冷笑道:“我怎么成了嫡姐那种傻女人。”她扬起下巴,大笑起来,说:“她信你不是真心想娶我,还跑去求你纳妾,想想真是可笑,这世上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全部是衣冠qín_shòu!不、qín_shòu不如!”
隋老爷面色铁青,怒道:“还不给我堵住她的嘴巴!”男人的尊严是最不容女子挑衅。尤其是这女人当面揭她伤疤!
小宁氏被人按倒在地上,她抬着下巴,看向夏氏,一边流泪,一边嚷道:“他待你如何?也曾温柔细语不成?呵呵……他当年说不想娶我,洞房花烛夜却是什么都没有少了我,偏我那嫡姐傻子,居然信你是情不得已,哈哈哈哈哈……”
隋老爷恼羞成怒,说:“我养你们到底干什么吃的!”
远处跑来力气大的婆婆拿着一块布塞进了小宁氏嘴巴里。小宁氏满脸泪痕,越发觉得不甘心,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从婆子头上摘下一个银钗,冲着夏氏就奔了过去。夏氏吓傻了,尚未来得及躲开就听到一声惨叫,有侍卫冲进来拿剑将小宁氏捅了。
几个孩子抱成一团,哭了起来。
夏氏虚脱的坐在地上,一言不发。隋老爷无法置信的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小宁氏,眼底满是厌弃。他以前怎么会觉得这毒妇不错,还让她生了三个孩子!
一场闹剧就此落寞,白崇礼早在得了消息后就关紧门窗,生怕有人小宁氏闹到他媳妇这里。隋氏听闻小宁氏下场只觉得一声叹息。
“这要是报应吧。”她淡淡的说,整个人赶到分外疲倦。
白若兰正陪着安哥儿平哥儿玩耍,安慰道:“她这种性情的人就是往日里太顺了,根本拎不清楚自个的处境。如今我嫡亲的外祖母在地下有知,怕也会瞑目。”
隋氏揉了揉头,望着出落的越发漂亮水灵的女儿,感叹道:“做女人真难……下辈子兰儿不要做女人了,否则我还是要把你嫁出去,也不晓得对方能否对你一辈子都好。”
白若兰急忙放下孩子,卧在母亲怀里,说:“他若是对我不好了,我便离开他,绝对不碍人眼。娘亲能回收我即可。”
“胡说八道什么!”隋氏无语的摇头。她抱着女儿安慰了一会,虽然心里厌恶小宁氏,可是造成这一切的结果除了她自个作以外,男人喜新厌旧岂不是更令人寒心。白若兰也被小宁氏最后的疯狂给吓到了,光是听就觉得害怕,连做了好几个噩梦。
梦中的自己依然是大红色典雅高贵的红妆,看不清楚模样的如意郎君,也曾彼此两心相依,最后却落得一个不欢而散。她捂着胸口处,若是可以,不要嫁人好不好?
小宁氏死了以后,隋老爷连去宁家一趟都没有。宁家也不过是匆匆把她脏了,这个为隋家生了三个孩子的女人就这般消失不见,或许她的孩子们会记得她,好像隋岚馨记得自己的娘亲,但是那又如何呢?若说寻仇,难道要杀了自己的父亲才算了断?
白若兰每次看到夏氏平淡无波的目光,都很是无奈。
再如何她是隋夫人,隋老爷是她的一切,日子终归要过下去,时间可以带走一切。今日天大的事情到了明日都是昨天的往事,到了明年就是去年的首尾,三年后,六年后,又有谁还记得谁?
五月初,夏氏诊断出有孕。白若兰无语,她外祖父的生育能力真强……
白崇礼为了成全小舅子,劝了隋氏很久,她终于同意允许丈夫去白家问询。
王知府对此事儿大惊,他从未听女儿提及,面前的又是一个他很难拒绝的白崇礼,一时间心情百爪挠心,没有正面回复,拉着白崇礼一起喝酒。
白崇礼理解王知府为人父亲的心情,并未为难,只道是若是他觉得可以,给他去个信便是,他再寻媒人登门,省的唐突了彼此。
在王知府看来,隋家小舅子武夫一个,哪里配得上自个完美无缺的长女?虽然说长女嫁过一次人,可是为人父的男人从来都是看不上女婿的……
王知府送走白崇礼,命人唤来女儿在书房说话。
王怀心一早就听闻白伯伯来访,心里有几分忐忑,果然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