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一个大获全胜!
反正,当圆月偏西、宴会结束时,所有人看元非晚的眼神都不对了。不仅是各家贵女如此,连长公主府里的侍女和仆从也如此。
“这真是不得了,”他们都说,“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娘子!”
“若这小娘子是个小郎,怕是再过几年就能高中进士了吧?”
“谁说不是呢?听说,光凭今日的表现,她便比那些中举的进士做得还要好了!”
“简直没法想象……”
“长公主殿下果真把她最喜爱的孔雀纹锦送了出去?还多送了个白玉碗?”
当长公主府中上下都沸沸扬扬地议论着这件事时,元非晚已经坐着马车离开了。长公主殿下有意留她过夜,但她婉言谢绝——
今天的风头出得已经够多!若她再顺杆爬,怕是晚上立时有人背地里扎她小人。反正目前只是开始,以后有的是机会,她一点也不着急!
“这织锦……”得到允许后的谷蓝已经心急地把织锦外头包裹的布料解开,嘴巴顿时张得圆圆的——
因为那织锦相当厚实,针脚细密,图案栩栩如生;更重要的是,它还在黯淡的背景下反射着整齐璀璨的色泽,简直雍容华贵到了极致!
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这绝对是上上品。
“……这就是贡品吗?”水碧也是第一次见,眼睛瞪大,一眨不眨。
元非晚瞧了瞧。“波斯国的贡品,因为数量少,却是比一般的贡品还要珍贵些。”她想了下,又道:“今日时间不对。若是天气晴好,那园子里还有许多波斯贡菊,更是争芳斗艳。我估摸着,圣人大概把贡菊都赐给了长公主殿下。”
两个婢子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人都说南宫长公主得宠,现在她们才有概念!
等吃惊过后,水碧忽而想到了另一点很重要的。“大娘,您怎么知道这么多?”织锦啊贡菊啊,还有今天的所有表现……要不是她一直跟随元非晚左右,还真要以为壳子里换了个人呢!
“长公主殿下自己不就说了么,织锦是波斯国的贡品。而菊花之类,则是我听她们讨论的。”元非晚眼也不眨地撒谎,反正她不会承认任何怪力乱神的事情,“至于今日的诗词,你觉得我比不过她们吗?”
“婢子当然不是这么想!”水碧立刻澄清。“婢子只是想……想,若是大娘您早些展露自己的才华,说不定咱们便不用去岭南那一趟呢……”说到这里,她自己也觉得有点扯,便笑着圆回来:“但不管怎样,咱们现在都回来了!”
不消水碧说,元非晚自己也认为,若她早三年过来,她绝不会让元家被贬岭南。不过话说回来,在长安要那么轻易地用一把火烧掉过去,可没那么容易。现在看看,岭南三年,也算是有得有失。
“没错,无论如何,咱们都回来了。”元非晚不能更同意这句话。她回来了,他们都等着瞧好吧!
虽然元非晚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然而,只要稍微联想一下她刚才绝不遮掩的表现,就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让全长安的人都知道,她、她爹、甚至整个元府,都不是好惹的!
水碧瞅着自家主子因为车帘晃动处投射进来的月光下明暗不定的脸,前所未有地觉得,自己委曲求全那么多年,最后终于做了一件最正确的事——就是跟随元非晚左右!
谷蓝自然也这么想。不过,她现在的全部心神,都在织锦和白玉碗上。那玉碗晶莹剔透,看起来简直像水晶做的。“好漂亮呀……”她低声自言自语,“婢子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东西!”
元非晚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若是你喜欢,便给你了。”
“……哈?”谷蓝被吓了一大跳。“大娘,我不要!”她连连摆手,连婢子的自称都给急忘了,“这是长公主殿下赐给您的,怎么可以给我呢?”
“再贵重,也是死物。”元非晚翘翘嘴角。只要对她忠心,她能给的都会给。“哪儿有人来得重要?再者说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水碧和谷蓝额头上齐齐挂下一排黑线。物品不如人这个理由还勉强过得去,但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长公主前不久赐下的,都没捂热乎呢!不不,说起来,她们主子就看了东西一眼吧?
我们大娘真是清新脱俗、不为世俗之物折腰!两人不由都这么想。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美好的误会。元非晚之所以没什么大反应,是她见得多了。若她真是什么都不在意,又何必想着一定要让她爹登上人臣的巅峰呢!
忽然,她们马车前头响起来一片由远及近的声音:“让让,都让让!”
本来,八月十五夜里的长安城,热闹得很。她们这一路过来,人声喧闹不绝于耳,元非晚还悄悄地往外看了好几眼。这会儿突然冒出来让人让路的声音,几个人不由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
水碧反应更快,直接下车去看了。没过一阵子,她便重新探进头来,紧张道:“大娘,您可能要下来。前面来了好几辆马车,打头的好像是要回宫里的!”
宫里的?元非晚微微挑眉。宫里派头大到能让街边平民退散、车里的人也得下车垂立的人,也就皇帝皇后和太子。而若是帝后出行,阵仗不可能这么小……
“太子殿下出宫了?”她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水碧微微瞪大眼,又去打听。在这当儿,谷蓝抄过一边的帷帽,眼明手快地给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