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漫同学也看得有些审美疲劳,这些个妃嫔好看是好看,只是那动作那气质,都像一个模子倒出來的。看久了,便觉得也就那么回事,上哪个寝宫都一样。
这一顿宴会,吃得陆漫漫同学很是爽气。最起码,把玄夜撂倒了。她可不管这醉鬼,命令跟在皇上身边的太监,将玄夜打包扔进云秀宫,就算了结件大事。
陆漫漫的梨花宫打烊了。
送走了众位神仙妹子们,她高高兴兴哼着歌儿去看红绫,命了红月吩咐下去,给红绫单开小灶,要补,大补,
红绫拉着陆漫漫的手,半响都舍不得放开:“娘娘,你有些不一样了呢?”
陆漫漫笑嘻嘻的:“怎么个不一样?”
红绫想了半天:“你会笑了。”
陆漫漫心中有丝酸楚,可见这曾经的连曼曼有多可怜啊。她本想问:“是以前那个我好还是现在这个我好?”
但她忍住了,觉得那样问忒不厚道,答案摆得多么清晰,有谁会希望主子是个懦弱的主儿?
她甚至有些愧疚,以前总计较,百里千寻到底是叫连曼曼的曼曼还是陆漫漫的漫漫?其实纠结这些有什么意思?
她现在既是连曼曼,又是陆漫漫,真的沒什么分别。无论是哪一个漫漫,结果都只有一个,喜欢的是百里千寻,而非是玄夜这个嗜血的男人。
记忆和经历,都已经融成了一个。她忽然有了强大的战斗力,两个人的人生,都在她身上,她当然更应该珍惜。
这么想着,她微笑着对红绫说:“无论是哪一个我,都会尽力护你们周全。”豪气顿生,浑忘了自己也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她活动着筋骨,听骨节喀喀作响,又开始技痒地练她的跆拳道。说实话,这玩意儿,弄到古代,跟人家的功夫一交手,就实在不实用。起初唬唬人还行,遇上玄夜这类动不动就点穴道玩的男人,简直怄得伤人心。
正玩得高兴,猛听一声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靠!这男人还让人活吗?
陆漫漫心都碎了。搞那么多把戏,那么大阵势,无非是想把这男人踢得要多远有多远,结果他又滚回來了。
跪了一地人喊:“恭迎皇上圣驾!”
陆漫漫气得要了命,恭迎个……毛线……
玄夜歪歪倒倒地在太监搀扶下,走了进來,嘴里咕噜着:“曼曼,來,陪朕喝酒……”
陆漫漫沒好气地对公公道:“皇上醉了,扶他回宫吧。”她对这皇上身边的红人毫无好感,说话的时候,恨了两眼。
这老头,就是上次故意拿毒酒给她喝,然后又故意让她逃跑的文公公。
陆漫漫是个记仇的娃,接收了连曼曼的记忆,自然要同仇敌忾。
玄夜挥挥手:“不,朕哪儿也不去,就要宿在梨花宫……曼曼,侍寝……”
文公公看了两眼陆漫漫,便把皇上往她的床上放,气得陆漫漫两眼发蒙。
她嫌气地望着床上只会吼着“侍寝侍寝”的情*色男人,恨不得一剑杀了他。
这一想法,骤然冒出來,吓了她一跳。
她以前连杀鸡都不敢看的人,现在到了古代,经常听到这儿杀人那儿杀人,居然也有了这念头。
这念头一起,便刹不住车了。
人常说,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算起來,这不划算啊。她讪讪地走过去,坐在床边,假意替他擦汗,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
这是最好的机会了。陆漫漫的心怦怦乱跳,手不由自主伸上他的额头,去探他的体温。
玄夜迷糊着,顺手握住她放在他额头的手,紧紧地抓在手里,嘴里仍旧呓语:“曼曼……”
陆漫漫心一横,咬咬嘴唇,便要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