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刀玲儿安排了一个封闭的房间,请王小石研习武道,王小石嘴上说得痛快,但是一早上却磨磨蹭蹭,踌躇了很长时间,迟到了整整半个小时,方才拖拖沓沓,到了刀玲儿练功的静室。-..-
刀玲儿的身份和地位,已经是刀家少主,尊贵无比,不过她研习武道,不用佣人,诺大的一幢别墅,只有她一人起居生活,别无外人。
王小石到别墅的时候,刀玲儿早已经等候多时,小丫头穿着月白‘色’的练功服,箭袖长衣,‘胸’襟前,用金线绣着繁复美丽的蔷薇‘花’,赤着一双白生生的脚,站在‘门’前,嫣然一笑:“师父,你迟到了呢,快请进。”
王小石微微一笑,耸了耸肩膀:“昨天晚上和夜兰卫的兄弟们赌钱,一不小心赢了李明福五块钱,这厮不依不挠,不许我走,一直熬到了深夜才睡,今早上就睡得久了一些。”
刀玲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李大叔也太抠‘门’了,五块钱至于这么着急吗?耽误师父修行不少。”
王小石一脸苦笑,在刀玲儿的指引下,进了别墅:“我这些兄弟,一个比一个逗,李明福倒不是贪财,而是自以为赌神再世,如果输了钱,就要千方百计赢回来,嘿嘿,好家伙,最晚上熬了一整夜,他赢回了五块钱,最后才得意洋洋地睡去了。”
刀玲儿差点又笑出声来,却忍住了,咬着嘴‘唇’看着王小石:“师父,你已经超神,和他们在一起赌钱,你不会有任何不适吗?”
王小石明白她的意思,武道境界,一个境界一重天,比社会上亿万富豪和乞丐的等级,还森严几分,所以越是顶尖高手,越独来独往,不喜欢和他人相处,这个道理就好像人不愿意和猴子做朋友一样。
但是王小石却是个异类,他固然能和崔凶这样的武道大师惺惺相惜,平辈论‘交’,也能和马球、李明福这些暗劲高手赌钱玩乐,不会有任何的境界差别。
他想了一想,觉得这实在不好回答,嘿嘿笑了两声:“不会啊,平常心就好,大家都是人,谁也没有多出一双眼睛一张嘴巴,我们进去吧。”
“平常心.........”
刀玲儿又有些发痴,看着王小石的背影,若有所思。
静室顾名思义,的确安静得很,刀玲儿的静室,尤其安静,‘门’窗和隔墙,都做了特殊处理,保证室内不超过10分贝的噪音。
房间不大,大概只有十个平方,墙上一个大大的“静”字,用‘毛’笔写就,丰腴端正,却又清秀柔婉,一看就知道出自刀玲儿的手笔。
房间之中,摆着两个蒲团和一个沉香木小几,小几上面摆着一个仙鹤亮翅的香炉,鹤嘴之中青烟袅袅,燃着上好的龙涎香,一进房间,心神便为之一清,一股静谧悟道的禅意,在整个房间无声蔓延。
王小石深深吸了口气,微微一笑:“你这个静室很有意思,用来参禅悟道,再好不过,我十五岁之前,也有一个静室,不过后来就成了我饮酒作乐的好地方,因为只有在静室中,你师祖才抓不到,嘿嘿,她是不准我喝酒的。”
刀玲儿微微一笑,从小几下面一‘摸’,取出一个青‘花’瓷小酒壶和两个酒杯,轻拈素手,给王小石倒了一杯,酒刚倒了出来,便酒香四溢,醇厚无比:“师父,请!”
王小石大喜,只见酒杯之中的酒呈琥珀‘色’,明明是液体酒,却丝丝缕缕连绵不绝,不由得更是喜欢:“好酒,玲儿,这可是绝品的竹叶青,只怕超过五十年陈酿了,你从哪里‘弄’来的?”
刀玲儿轻轻啜了一口,抿着水润的‘唇’,眼睛之中却有着狡黠的笑意:“师父,如果我说这酒是偷来的,你喝不喝?”
她笑颜如‘花’,眼‘波’流转,继续道:“上次我去武当山真武观进香,拜访一意道长,他曾取出上品竹叶青待客,我知道师父喜欢好酒,跟他重金购买,一意道长小气不卖,格格,后来被我偷入酒窖,把最后剩下的半坛老酒抱走啦。”
王小石放声大笑,将一杯竹叶青一饮而尽:“好,偷得好,偷得妙,你师父无赖了一辈子,你如果不沾染点无赖习气,未免不美,我跟你说,要是你师祖的话,不但偷了酒,只怕还要在酒坛中,装上很多马‘尿’充数,你的手段还有些青涩,下次加强,加强啊。”
刀玲儿格格娇笑,想起当年王燕如天下,嬉笑怒骂,不止风华绝代,而且活得潇潇洒洒,痛痛快快,不由得悠然神往,忽然问了一句:“师父,如果师祖爱上了他的师父,她一定会勇往直前吧?”
“这个.........”
王小石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玲儿的话,和她的利剑一样神出鬼没,此刻猛不丁一问,王小石一张脸全黑了,暗暗叫苦。
要说以母亲的为人,绝对不会这么唧唧歪歪的,爱便爱了,旁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当年她爱上父亲,不就是这样的吗?
算起来,父亲也算母亲的半个师父,两人也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可是如果让刀玲儿知道这些,这一份情债不更是难以摆脱了吗?
倒不是王小石纠结于什么师徒之见,他也不是死板的人,只是自己因缘际会,竟然和那么多的‘女’人,纠缠不清,亲口许诺要在一起的‘女’孩,就有七八个。
刀玲儿好端端一个‘女’孩子,她应该有更美好的生活,她也应该有更圆满的爱情,绝对不能因为年少一时情动,被自己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