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往后院走着,君清夜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我算是伺候够小白了,那天不过是不小心靠近了一点,它居然就踢我的屁股……啊!啊啊!主子你快看!”
小白是东陵辰醉的爱马,性烈如火,除了主子之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可此时,一贯傲娇的小白正低头吃着草料,面戴白纱的凤凝练则站在它的身侧,正拿梳子轻轻梳理着它雪白的鬃毛。小白不时轻轻甩甩尾巴,又侧过脸拱拱她的手,蹭蹭她的脸,温顺得仿佛一只小白兔!
“扶着我,我不行了……”君清夜虚弱地一手扶额,摇摇晃晃地抓住了门框,“快告诉我,我是在做梦,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小白可是连月中仙子的帐都不买啊……”
东凌辰醉的凤眸早已变得从未有过的幽深,不过片刻后,他却只是挑唇一笑:“不早了,过来吃饭吧。”
凤凝练点头,拍了拍小白的脑袋:“这是你的马?好漂亮。”
“嗯。”东陵辰醉点头,“小白也是七级灵兽,很通人性。”
吃过饭,三人准备启程。看到凤凝练出来,东凌辰醉含笑开口:“既然小白那么喜欢你,你我共乘一马如何?”
凤凝练摇头:“会压到它,我到前面买一匹好了。”
东凌辰醉绝口不提后院马厩里那些马都是他的:“买?你有钱吗?”
凤凝练看他一眼:“没有,不过我有雪玉貂,我想它的一滴血应该换得到一匹马吧?”
东凌辰醉挑唇,马鞭突然缠住了她的纤纤细腰,轻轻一扯便将她搂在了怀中:“你若真那样做,换来的绝对不是马,而是麻烦。”
这姿势的确暧昧了些,凤凝练不由微微蹙眉。不过他都不嫌,矫情什么?
见她安静下来,东凌辰醉表示很满意,何况怀中的女子散发出淡淡的馨兰之香,令人意醉神迷。侧头看看她幽深的眼眸,他低笑开口:“丫头,我可以不问你的身份来历,但你总得告诉我一个名字,哪怕是假的。”
凤凝练沉默片刻:“曼珠沙华……”
东陵辰醉目光一变:曼珠沙华,开一千年,落一千年,叶落花开,花落叶发,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象征无望的爱。难怪那双眼眸宛如千年古潭,原来并非天生无情,只是多情已被无情伤?
眼中的笑意化作冷然,泛起了妖邪诡异的幽芒:“是谁?”
周围空气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凤凝练不期然地轻颤了一下:“什么?”
“是谁?”东陵辰醉的双眸冰冷异常,深邃而魅惑,“是谁把你的心拿走,伤得千疮百孔之后又丢了回来,不管你如何痛不欲生?”
这一刹那,凤凝练有一种未着寸缕偏又被人看个精光的狼狈!仅仅是“曼珠沙华”四个字,他就能将自己那些不堪的过往窥探得一清二楚?他凭什么?
倏然咬牙,她眼中怒意盈然:“与你无关!”
言毕,她挣扎着想要下马,却在下一刻腰身一紧,已被一双铁钳般的手臂牢牢锁住!不管是身还是心都感受到了来自这个男子的威胁,多年地狱式的训练令凤凝练本能地猛一挥手,手中的小刀已滑向他的咽喉!
可惜,她的对手是蓝阶高手东陵辰醉。不等刀锋贴近,他已轻轻松松攥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双手反剪在了背后,倨傲的冷眸锋利如刀:“想杀我?你可知这是死罪?”
他用的力道绝对称不上温柔,凤凝练只觉双肩一阵剧痛,腕骨更是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双唇紧抿,她一语不发:谁的拳头硬,谁就是主宰,多说无益。
手上的力道慢慢放松,东陵辰醉的唇角慢慢挑起,勾出一抹妖艳的笑:“丫头,信不信我可以把你心里那个人挖出来,重新放一个进去?”
凤凝练眼中掠过一抹冷意,唇角却勾出一抹讽刺的笑:“放谁进去?你吗?若是,我倒可以考虑。”
东陵辰醉低头靠近,在她的腮边轻轻呼吸:“你确定?若是,我也可以考虑。”
凤凝练双眼一闭,眉宇间泛起一丝淡淡的倦意:“放手。”
放手?已经太迟了!东凌辰醉搂住她的细腰策马疾驰,眼中掠过邪肆的笑:“我不喜欢曼珠沙华这个名字,还是叫你丫头吧!”
凤凝练一语不发,只是本能地抓紧了心口的衣服,将那颗心锁得更紧了些。
一路策马疾驰,往帝都的方向赶去。第二日午后,他们在一间酒楼前翻身下马,选了二楼一个雅间就座。正看着窗外的风景,雪玉貂突然钻了出来,蹲在肩头抓着她的耳朵呀呀低语。
凤凝练忍不住微笑:“好啦,知道你又饿了,已经去给你准备吃的了。”
东陵辰醉摸着下巴,笑得牲畜无害:“丫头,你对畜生都那么温柔,怎么对我就冷冰冰的?”
凤凝练不抬头,随口说道:“因为畜生不会伤害我。”但是人会。
敏锐地觉察到了她语气中一闪而过的恨意,东陵辰醉凤眸一眯,冷意幽然:“那个人还真是让你念念不忘呢,看来我的决定是对的,是应该把他从你心里挖出来。”
凤凝练动作一顿,默不作声。凭现在的她绝对不是这个男子的对手,所以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不要再激怒他,免得自取其辱。
便在此时,君清夜推门而入,将手中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主子,您要的面具送到了。”
东陵辰醉取出面具看了一眼,勉强点头:“凑合。戴上吧,比面纱方便得多,虽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