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雅的身子被制住,嘴巴也被捂住了,不多时就被拉扯到了一片嶙峋的山石之中。眼见着周遭都没有了丫环侍女,惠雅当时便被吓得不轻,饶是外头是七月的艳阳天,惠雅觉得自己的全身上下都已经变得冰凉冰凉的了。
堂堂长公主府,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强人出没……惠雅的牙齿咯咯作响,心中冰冷一片,她紧咬了牙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刚才自己被人胁迫不过是一时不备,只要抓住机会,趁着身后的强人不注意的时候,自己也不是没有机会逃出生天的。
惠雅如是想着,便紧咬了牙关关注着挟持着自己的人的动静,见他带着自己进入山石之中以后,微微喘息一下便有放开自己的意思,惠雅浑身都紧绷起来了,只等着他钳制着自己的手一放开,惠雅便要暴起反抗。
“我把你放开,你千万不要大吵大闹,可好?”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从身后传来,那声音听起来十分年轻,惠雅听到他说话,忙不迭的点点头,心中暗自开始盘算着,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被放开以后要如何快速的将这男子击倒在地。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惠雅只觉得捂在自己嘴上的大手缓缓的在放松着,却带着警惕,仿佛只要自己稍微露出想要大喊大叫的苗头,那手就会重新捂上来一般。
惠雅不傻,并没有要喊叫的意思。在这时候大喊大叫非但不能让自己脱身,反而会让身后这人警惕,更有甚者要是引来了旁人,就算将这强人吓走,自己的闺誉也会受损的。
惠雅心中虽然没有对未婚夫婿钱景宸有着什么爱慕,但对于这一份前世今生牵扯着的姻缘,还是很有些执念的。如果可以的话,惠雅希望凭借自己的力量,将今日的危机化解过去,并不愿意声名受损以后无奈的与钱家退亲。
就在惠雅觉得钳制着自己身子的大手缓缓的放松。心便紧绷起来了,就在那大手脱离开惠雅手臂的刹那,惠雅立马提肘向后用力顶去,坚硬的胳膊肘一下子就顶在了后面男子的肋骨上。
惠雅的力气极大。虽然没能把后面的人给顶的肋骨碎裂,这一下子顶过去,却也是极为难受的。只听得后面男子闷哼了一声,被惠雅的力气给顶的往后退了几步,连呼吸都粗重了许多。显见着是受了伤了。
“大胆毛贼,竟敢强掳本姑奶奶!”惠雅趁着那男子被顶开的功夫,迅速的转过身来,在转身的功夫还顺手抄起了一块松动的山石,眼睛灼灼放光的直直看向那掳人的登徒子。
“咳咳……”那男子被撞了以后,不知道是不是伤了什么地方,正狠狠的咳嗽着。他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胸口,咳得是惊天动地的,也把惠雅给吓了个手足无措。
“钱……钱……钱景宸……你怎么在这里!”惠雅刚才还是一副拼命三郎的样子,等看到掳了自己的人是钱景宸之后。当时就瞪大了眼睛呆在那里了。惠雅的脑子轰轰作响,完全理解不了眼前这是一副什么情景,她磕磕巴巴好半天,才把自己要问的话给说出来。
“咳咳咳……”钱景宸咳得厉害,听到惠雅的声音,只是抬眼看了惠雅一眼,眸子里头的光芒闪烁,却让人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来。
“好好好,你先缓缓,待会儿在说话。”惠雅刚才还一副大义凛然的要把登徒子绳之以法的模样。如今看到这登徒子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未婚夫,惠雅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心虚起来。
“你还好吧?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要知道是你……”随手抛下了刚才随手掰开的篮子大的山石。惠雅犹犹豫豫的朝着钱景宸走去。看他咳得厉害,又想到他不久之前又是受伤又是重病的,心中泛起不忍来,扶着他的胳膊轻声说道,脸上的愧疚之色更加明显了。
“咳咳……要知道是我怎么的……咳咳……”钱景宸仍是捂着胸口咳得厉害,不过看着惠雅磨磨蹭蹭来到自己身边。那带着淡淡馨香的小手还扶在自己胳膊上,不知道怎么的,刚才因为被揍产生的郁郁之气,竟是半点儿都不剩了。
“没……”惠雅哪里好意思说,要知道是你,我就不揍你了,她抿了抿嘴没在说什么。
不过她清亮的大眼睛里头,满满的懊悔神色却是让钱景宸看了个正着,想到惠雅这个小小的未婚妻,虽然是暴力了一些,但出门在外的能偶自保,钱景宸的心里头也舒服了许多。
“方才是怎么回事?”惠雅不是个傻的,刚才那门房里头的动静,显然有些不对劲儿,惠雅虽然没有经过人事,但曾经在土匪寨子里头呆过好几年,男女之间那点事儿的动静,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有个浪荡子不分场合的闹起来了,我怕你见到了污了眼睛,便想把你拉走。”钱景宸苦笑了下,却没想到因为这举动,差点儿被惠雅重伤了去。
“浪荡子闹起来了,你怎么会在场?”惠雅皱着眉头狐疑的看着钱景宸,人家浪荡子闹腾着,他怎么会在场呢?惠雅的心里头同时冒出了两个念头,一个是钱景宸便是跟那浪荡子是一伙儿的,一起不分场合的出来玩闹,再一个便是,那浪荡子闹起来,没准儿跟钱景宸有关系。
在惠雅眼中看到的钱景宸,与京中流传着的鲁国公府的嫡孙完全不是一个人似的。她眼中的钱景宸,虽然没有前世那样冷面威武,却是个极为有担当的青年,与外面疯传的只知好勇斗狠,浪荡不羁的鲁国公嫡孙,完全不像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