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六月,日子便有些过的快了。天气也进入了雨季,闷热的同时也时不时会下场雨。京城也一如既往地平静。
祁睿接受了秦王曾经的封地,待在西北已经有几年的光景了。说起来,皇帝虽然不信任各亲王,对秦王还是厚待的,只是到了祁睿这一辈便只给了郡王的封号,不过却是换来了继续接手西北的自由。其他王爷,虽过的富贵,却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行动颇不自由。
尤其祁睿经常在西北和南方之间活动,祁铭虽知道却并不过问。这样的反差,让身处京城的安王、宁王、靖郡王都有些不服甚至不甘。
曾经的四大亲王,如今只剩两个,靖王早些年也是亲王的封号,却是因错被皇帝降级。而本来都有封地的亲王,也都收回,除却现在归祁睿管辖的西北。
众人都知道,皇帝这样做一是对过世的秦王的补偿,二来西北之地,多贫瘠苦寒,确实需要一个可靠之人驻守。只随着祁睿越来越受宠,难免心中渐渐不平。
等到今日,这样的局面看起来已很是稳固。
..
这一日,南方阴雨绵绵。
祁睿几日前便由西北直下来到云南,他与韩蕴多日不曾聚了,约莫着云南这边的事都已上手才来打扰兄弟。
都指挥使司的衙门内,韩蕴与祁睿两人待在大厅,静等着雨停。
祁睿有些不甘心地在厅里走来走去,或者望望外面的天。
“唉,我这才玩了两天不到,这天就与我作对起来,好不容易西北没什么事情真是天不遂人愿呐。”
韩蕴坐在厅中央的罗汉床上,中间的黄花梨木小几上摆着他近日来习惯的喝的云南普洱。茶汤浓郁,正适合雨天品尝。
“你就算是在此逗留一个月以上皇上也不会说你什么,这样急躁还以为你真是兢兢业业之人。”
“我怎么不是?若不是为了消除皇上的戒心,我能把自己的性格变成这样麽?再怎么说我也是治理西北之人,西北的百姓也是很感激我的。”祁睿回过身来,往罗汉床去。
“西北地广人稀,你好像也没什么可治理的。王府诸多有才之士不是都帮着你处理日常事务,你有什么好抱怨的。”韩蕴不以为意,自顾喝茶。
祁睿嗤了一声,道:“那些人是皇帝派来的,索性就大方用好了,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倒是你,我看这指挥使衙门内对你不满者大有人在,即便是皇上不过问也难保不会有人给你穿小鞋吧。”
“我不在乎,皇上调我来此的目的已经达成,那些人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就像你说的,反正我也不会有损失。”
伴随着轻绵的雨声,两人的声音有些突兀,韩蕴的回答更是冷清。
感觉等不到雨停,祁睿索性起身道:“算了,咱们还是回你府上吧,这里虽然也清净,可终究是办公的后堂,不宜久待。”
过了一会儿,下人拿来两把雨伞,韩蕴与祁睿接过,两人一前一后从后门走了出去。
街上行人稀少,两人身边也没有下人跟着,着普通便服就这样走在湿地上。偶尔有行色匆匆之人不免都会停下来看一眼两人,皆因二人的气质实非普通凡人。
“南边的湿气果然重些,不过这样的天气很凉快就是了。”祁睿撑着伞边走边欣赏着当下的雨天。
韩蕴在祁睿的后面慢慢走着,看似漫不经心,耳朵却一刻也不敢懈怠。
祁睿见后面的人不发一言,有些奇怪,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友人的神色当下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他以极小的声音道:“难道你平日里出门总会时不时地有人跟着?”
韩蕴道:“偶尔吧,不是每次都有,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哪方的人,他们从不露面,也从未打扰到我的生活。”
“所以你也就不管?是查不到?”
“你也知道这地方有朝廷的眼线,我何必浪费那个精力去查。”
“话不是这么说,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万一是危险分子呢?”祁睿突然有些急了道。
“我只担心他们打扰到我的生活,除此之外并没什么。”韩蕴道。
“你是担心你未来媳妇过来后被打扰吧。”祁睿翻了一个白眼道。
韩蕴也不否认,两人就这样边走边小声交谈,也不知走了多少时候,面前出现了韩府的大门。与京城不同的是,此处建筑多是南方园林式的精巧,与北方的房屋相比,自是失了大气。
祁睿总是要说一句,“还不如我西北的房子大”。
“不过你这院子亭台楼阁什么的倒是不少,别看面积小,回廊一个接着一个。我看你这也是为了讨好你未来媳妇吧,唉,住了两日,我竟是今日才恍然大悟。”
才刚进了大门便是廊檐通道,省却了打伞,在这样的庭院中便是雨天都方便穿行。
两人收起伞,径直走进干净的廊道往里走。
府里的下人很是规矩,从门房到管事都只是安静做事。第二道门便是一个穿堂,通向主院上房。下人多住在二道门以外的房屋中,从二门以内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
韩蕴给祁睿安排在了自己目前所住主院的东厢房,只留一个小斯、一个丫头听候差遣。而他自己也只带了两个随从。
再往里便又是一从独立小楼院落,期间被假山湖水包围,后院又是一进的院落。整个府邸分布并不规则,后院的两边角上分别是同跨院大小的独立小院。这样每个建筑都自成一派的风格,倒是有园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