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你说那个豫章公主是不是有点怪?”自卧龙寺回来见到豫章公主之后,柳贺氏已是不知第几次地在他们家老头子的跟前问道:“身为一国之公主,平日里都高高在上地,见到咱们时她有些意外地害羞躲闪也就不说了,就说每次听她提到咱们家大小子时的神态和面色,我这心里怎么老是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你说,她是不是喜欢上咱们家大小子了?”
每次只要一想到白日里与豫章公主他们几个大、小殿下见面时的情形,柳贺氏的脑袋里总是忍不住会多些暇想,刨开豫章她大唐公主的身份不提,打第一次见到这个漂亮丫头,柳贺氏就觉得特别亲切,特别是见到她害羞矜持时的小女儿姿态,更是打心眼儿里觉着欢喜,时不时地都想着,若是再给他们家大小子说上一个这样的妾室,当也是不错。
“话说回来了,现在家业大了,咱们柳家的人丁又这般稀薄,也该考虑着给大小子纳上一房妾室了。”开玩笑似地,柳贺氏有些不着边际地开声说道:“你说,万一咱们家大小子要是真成了驸马,那咱们岂不是也同皇帝做起了亲家?若是让以前那些见到咱们就见到乞丐似的亲戚知道了,还不在心里悔死?”
柳贺氏昂着小脸儿,心里想着美事儿,虽然她并不是一善记仇思恨之人,但是只要一想到几年前,当柳家还破落不堪的时候,只为了讨借几文铜钱给大小子瞧病,就被老柳那些远房表亲嘲弄奚落时的情景。
“行了行了,你就别在这里做什么白日梦了,”拄着双拐,在媳妇儿的搀扶下,老柳在房中的炉前坐定,端起桌上方才沏好的热茶小饮了一口,抬头瞥看了柳贺氏一眼,道:“公主殿下那是什么身份?穿金戴银,金汁玉液!那是谁都能娶得上、养得起的么?”
“别说是做妾室,就依着咱们.柳家这种寻常的家户,便是正妻,人也不见得人会愿意屈身下嫁过来。”一口热茶下咽,老柳轻将茶碗放定,扭头朝着屋内屋外地看了一眼,见无旁人在侧,便又低声向柳贺氏说道:“还有,楚楚那丫头,品行端正,贤良淑德,礼孝有佳,现在又为咱们柳家添了一个小金孙,有哪一点会比那个什么公主来得逊色?”
“且他们夫妻又甚是恩爱,像是这.种娶亲纳妾的话语,你日后可莫要再提,免得寒了儿媳的心思,惹来他们夫妻不睦。”当了一辈子的小老百姓,过了这么些年,老柳的心思一直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公主的身份对他们来说,他们高攀不起,且对于他们这些乡下人来说,一个媳妇儿也就够了,多了,难养。
而且,媳妇儿对他们两个向来.都是礼孝有佳,从来都没失过本份,有过逾越,对于楚楚这个儿媳,老柳挑不出半分理来,也是打心眼儿里看着欢喜。
“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倒成了恶人,”嗔怪地白看.了他们家老头儿一眼,柳贺氏轻声说道:“我这不也是想让咱们老柳家多开些枝业吗?再说了,不说这长安城,你就看看咱们三原,咱们古田邻近的几个村落,凡是有些家业的家户,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子孙满堂的?咱们家大小子又不比他们差,为什么不能也多娶上几个?”
“这……”听媳妇儿这般问起,老柳多少有些哑口,虽然有.些接受不了,但是他知道,老婆说的,那是实情。
以前家里穷苦也就算了,能为家里的两个小子.讨上一房媳妇儿,老柳就已是谢天谢地,但是现在,大小子有些本事,不到两年的功夫,就赚下了这般大的家业,在外面,也算是有了一些身份,若是府里没有几房妾室,说出去不免会遭人笑话。
只是,他们家大.小子,会在意那些人的看法吗?老柳轻摇了摇头,自己的儿子,他还是了解的,大小子他,不会。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这,不就是大小子经常会挂在嘴边的话语吗?
“当然,楚楚这丫头,能织会绣的,又识得字体,懂得厨艺,不论是相夫教子,还是打理咱们府内的家业,可以说是样样都行,当初咱们家大小子能娶上她,那也是莫大的福份,我也是极为中意。”
提起楚楚这个儿媳,柳贺氏的面上不由便露出了一丝笑意,说实话,对于楚楚这丫头,柳贺氏也是万分地满意和欢喜,自从楚楚过门,她们婆媳之间,便从没拌过一句嘴去,关系比亲生的母女还要亲腻。
“楚楚那孩子乖巧,若是这件事情对她提起,想来她也不会……”话说到这儿,柳贺氏的声音稍顿,想起楚楚以往孝顺乖巧的模样儿,老太太心下多少有些不忍,她也是女人,知道这种事情若是搁在一个女人身上,谁的心里也不会舒服,所以说着说着,柳贺氏的话便是再也续之不下。
“怎么了?是不是也觉着有些不落忍了不是?”看到老婆欲言又止,老柳呵呵一笑,在一张榻上睡了这么些年,媳妇儿的心性脾气老柳还是知道一些的,嘴心缓,先前是光想着儿子,这次一想到自己的儿媳,心下也算是明白过来了,开始觉着心疼不忍了。
“虽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有些事情却还不是咱们说怎么就能怎么的,”示意媳妇儿在自己的身边坐下,老柳提壶为柳贺氏斟倒了一碗茶水轻推至她的跟前,轻声说道:“像是纳妾这种事情,还是要看孩子们的意思,若是大小子还有二小子他们本就有这个想法,但是又抹不开脸面,咱们再出面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