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妍!”

人的本能很是奇特,杜妍落马的时间,明明只有一瞬,可眼前的种种景象,突生的所有变化,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刻意拉慢了来,让她得以将一切瞧得分明。

她不顾身后异动射出去的那一箭,正中了那只豹子的心窝。可那豹子竟似拼尽了死前所有的力气,带了箭仍飞扑向她。

杜妍听得景邻玉在耳边的惊呼声,瞧见随行之人纷纷想要拦截,却慢了一步。她落地的一瞬,背上和腿上立刻有钻心的疼意传来,而那只豹子濒死的一搏也扑到了跟前。几乎是拼着所有的本能,她奋力向旁一滚,那豹子的利爪在腰上堪堪划过,火辣辣的疼意一下子席卷上来。而下一刻,她发现自己这一滚,方向完全没有选对,竟然滚到了陡坡的尽处,就这么跟着滚了下去。

一路之上,各种草叶枝干划过□□在外的肌肤,带起新的伤口,她拿手臂护住了头,尽量把身子蜷缩起来,将伤害减低到最少。斜坡之上,景邻玉的声音益发模糊,只有满身深深浅浅的痛处,以及再度涌起的酥麻和热潮,渐渐占据了她的理智。

“该死的!”

这定然是有人在设计她,而她还不慎中了招,且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在等着她。

只希望景邻玉手脚快些,赶紧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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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下去找人!”

变故来得太突然,杜妍摔下山坡之后,所有人都没去理会躺在地上没多少声息的豹子,而是愣愣看着山坡之下。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景邻玉。

之前时候,她为着夺这份彩头冒险深入,现如今杜妍出了事,她再顾不上别的,忙下了马,带了人沿着山坡赶紧往下搜寻。

之前情况混乱危及,大家都被那只豹子吸引力注意力,谁都未曾留意到,有人在杜妍背后放了冷箭,还当是杜妍的马莫名惊了。只有景邻玉在担忧之外,隐隐还有些奇怪,以杜妍的身手,就算暂时惊了马,也不该这么轻易就被摔下马才对。

心里揣着担忧惊疑,景邻玉带着人一路搜寻,可越往山坡下走,却发现杜妍滚落下去的痕迹越发寻不见,茂密的灌木丛遮盖住了所有的线索。他们眼睁睁瞧着从山坡上滚落下来的人,就这么寻不见了。

“郡主,现在怎么办?”有侍卫担忧地问景邻玉。

景邻玉此刻心中的懊恼与担忧不是一丁半点,若不是她之前太过疏忽大意,杜妍也不会为了护她出事。她一双媚眼里不见平日的妩媚水色,而满是火光,“拿人回去与陛下报信,请陛下派人帮忙寻人。剩下的人,跟我一道继续找!”

“是!”问话的人赶紧应了声,转身回去,准备同女帝禀告。只是临走前,那人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那方才的猎物……”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给景邻玉打断了,“现在还管什么猎物,找到阿妍最要紧!回去让太医也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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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至与景邻玉和杜妍分开之后,便另寻了一个方向往前走。

他今日下场之前,虽与边韶夸下过海口,但他自个心里清楚,要论这猎场之上的骑射工夫,若不是老天爷有意眷顾,他还真不大可能是二皇子和边韶等人的对手。

只不过他这人的处世之道里,从没有绝对不可能这样的字眼。在他看来,任何事情,但凡没有尝试过,便不会知道结果。

再者,此次随女帝出行的人里,自然是有大皇女的眼线的,他总要做出些行径给大皇女瞧瞧,自己是很用心思地在替她办事。

而元至带了人寻了一阵,并未遇上什么猛兽,与景邻玉和杜妍她们一开始差不多,他撞上的,也多半是些山鸡兔子之流。

只是他比之景邻玉要闲适许多,权当做练练箭,一路上大猎物没多少,小猎物倒也攒了不少。

估摸着三柱香的时间怕是去了两柱,元至瞧了瞧自己的猎物,与带来的人挥了下手,“往林子深处再走走。”

只是他话才落音,便觉得手臂上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似乎是小石子之类的,虽没有伤到手臂,却有些疼。

“怎么回事……”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然而,他一句呢喃音落,肩膀上又是一疼。定睛看着面前滚落的一粒银锞子,元至这下子肯定了,这是有人刻意射来的。

而对方不用暗器,不用石头之类的东西,却用银锞子,明显是想要引他注意。

猜想着大约是有什么人要引他做什么,元至让手下之人暂时止了步,只带了心腹的一个侍卫,驱马朝着那银锞子掷来的方向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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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二皇子与边韶那一边,两人少时没少跟着帝君人猎场打猎。与杜妍、景邻玉乃至元至这些人大不同,两人对野兽出没的痕迹、基本的习性还有惯常出没的场所了解许多,是以他们一入猎场,观察了下猎场四周情形后,便循着痕迹往林子深处去。

没多时候,两人便寻到了一只黑熊。

熊瞎子这种东西,寻常情况下,数个人也拿不下手。边韶与二皇子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致。景抒先笑了来,“父君今日可发了话,让我俩仔细着自己的皮。阿韶,今日咱们俩各凭本事,谁也不许让着谁。”

边韶已取了背上的弓在手,笑了应道:“我可不会让着殿下。帝君要教训起人来,对我也不会比对你留情。”

两人笑着说话之时,都有些隐约忆起少时随帝君习武打猎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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