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还有这般胆大的时候,贾赦迷迷糊糊地想到。要是以往,他就直接死皮赖脸的借着吴祺的东风趁火打劫了。
不过,怎么说呢,这种忽然聪明起来“运筹帷幄”的感觉还是不错,让他由内而外的充满满足感。
见贾赦脑袋微垂,露出丝羞怯之味,贾琏瞬时睁大了双眸透着惶恐之色,手紧紧的攥着掌心,快要掐出血来。
“父亲!”贾琏逼着自己开口,但是话音中还是忍不住的带着颤音,“您……您……”做了什么交易?!踌躇了许久,终究问不出,亦不敢问出后半句。
“琏儿,乖,不怕。”贾赦回过神,不明所以的看着全身都在瑟瑟发抖的小贾琏,脸色露出担忧之色,手轻轻的拍抚着后背安抚。
细细的打量了许久,贾琏见人眼底清澈,思忖着应不是他想的这般,道:“父亲……”
只不过贾琏还未开口说些什么,贾史氏早已怒不可遏的呵斥,“你这个孽子!……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居然生出了这么一个孽障,老爷,我对不起贾家,对不起您啊……”一边哭诉着,一边贾史氏眸光瞟了一眼贾代善的神色,眼眸闪过一丝的算计,她要以死明志!不然若是被这个孽子让老爷迁怒了该如何是好?疾步上前想要朝柱子撞去。
只不过刚走一步,就听那个孽障尖锐刺耳的话音再一次响起,硬生生的阻绝了她的步伐。
“我也不想闹的太难看,直截了当的分了吧,到时候还有一丝的情分在!”贾赦深呼吸一口气,眼眸瞥向贾代善,腰板挺直,一字一顿,道。
“自古孝大于天,你这个孽子你自己忤逆,也不怕连累琏儿断了仕途?”贾代善眯着眼,眼底露着阴鸷,要挟道。不管如何,他们是贾赦的父母,就占据天然的优势,饶背后有帝王之尊也无可奈何。他先前倒是被狐假虎威给愣怔了一会,听到贾史氏的话语,才猛然想到:他何必追根究底问什么交易?他是贾赦生身之父,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可谁叫琏儿他亲……姨夫是皇上呢~”贾赦不急不缓说道,心中不由的暗自感叹,他当年一时义气,如今却成了救命的稻草,一饮一啄,皆是因果。谁人会想到,他贾赦能药倒吴祺给人下了春1药?
贾代善:“……”
姨夫!
怒极反而冷静下来,贾代善眼底透着阴霾,眼眸忽闪,让人辨不出其意。脑中略过种种画面,贾代善斜睨了一眼兀自得意,嘴角还上翘的贾赦,心中冷哼一声,脑中闪过一丝亮光,也罢,这个孽子分出去也好,免得尾大不掉,拖了他的后腿坏了他的好事。而且,如今他们都闹无丝毫的情谊,还不如远香近臭,分出去,也是一条退路!
不过须臾之间,定下计策,贾代善面色却铁青,咄咄逼人道:“可父母在,不分家!”
贾赦闻言,听得贾代善话语里的松动,面色一暗,“敬大哥,还望您做主。”
“我……”被寄予厚望的贾敬火冒三丈,咬牙,“你们不都能耐了吗?自己都定好主意了!还要我这个族长做什么用!”边说,边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若是可以他真想戳开贾赦的脑壳,看看他脑子里到底塞的是什么东西!分家也就算了,这明晃晃的刀子也能接过来,听听他老叔最后一句话!这是逼着贾赦担恶名呢!
“你当真心意已决?!不要爵位,不用过继?”贾史氏闻言刚心中一喜,随后眉头一簇,见王夫人拉扯着她的袖子,小心翼翼的比划,眼眸一闪,打蛇上棍,眸子瞪得凸圆,飞快接道:“亦不要家产?”
“贾史氏,你莫要胡言乱语。”贾代善冷冷的瞥了一眼发妻,他没想到这关头,贾史氏居然还有闲情雅致关心身外黄白之物,“莫要让人笑话了去!老大既铁了心,可该得的家产半分不会少!”
贾赦听着父母的话,眼皮都不皱一下,对于家产,他还真没想过。毕竟他从来不缺钱财。抬头对着贾敬不可置信的眸子,坚决的说道:“敬请族长做主!我贾赦自立一房。”
“……”
贾敬心下对贾赦这牛撅性子无奈,愈发好奇于帝王的交易,可一想起父亲的离世缘由,又胆战心惊起来,想了许久,终是叹口气,“善叔,你也确定了?”
“既然这个孽子攀上高枝了,我又何必妄为小人!”贾代善面无表情的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今就算贾家闹出什么笑话来,但是恩科在即,饶是天大的事情,也不过几日功夫就烟消云散。至于爵位继承的奏章,送上去了,也有留中不发,只要日后三爷事成,到时候,哼!
余光扫向贾政。
不管如何,这总是他养了几十年的寄予厚望的儿子。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决定了。”贾敬从顺如流,吩咐人取来,又回眸看了一眼势单力薄的贾赦,眼眸一闪,另起一笔,贾史氏,贾王氏需长伴青灯古佛,不得出。
“贾敬,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比王夫人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教养,贾史氏定定的看着书案上的蝇头小楷,眼眸闪着怒火,啐道:“我可是超品的诰命夫人,你胆敢如此罔顾长幼尊卑!”
贾敬搁笔,眼眸扫了一眼贾史氏,唇瓣划过一抹冷笑,“贾家的祖坟你要进吗?叔父,您是要用宗法处置呢还是打算用律法?”
贾代善眼眸一沉。
“贾家的名声饶是败坏也不过你一房,侄子我按着族规,你们整支除籍都绰绰有余!”贾敬拍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