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岚道:“切身当然知道相公所想。但是两河地界,处于中南。自来,中南乃是钟历奇相爷的地盘,就算有过相公当时以雷霆手段经略中南,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算钟历奇现在声势大不如前了,但是要说他在中南没有一丝影响力,相公你信吗?”
顿了顿,她再道:“还有就是,真正的剿匪,得依靠地方势力的配合,更要依靠中南行营的配合。相公半生南征北战,你比谁都知道,打战打的是配合以及后勤,现今朝廷上依旧几方势力潜伏盘踞,所以出征中南的剿匪大将,只能是长空矜持,而不能是突灿。否则,变数较大。”
江云点点头道:“你说的,本相不是没有考虑过,朝廷,也就是因为这些,迟迟拿不定几个大将怎么配置的问题。固然长空矜持出征,是最为稳妥的方略。但他毕竟是长空经合的儿子,钟历奇和长空经合系依旧盘踞朝廷,中南方面的军人,除了是本相带出来的人,同时也是跟随长空矜持顶起半壁江山的人。所以长空矜持对中南方面的影响力,那是不可小视的。他又是真正的将才,倘若任由他继续带领中南系军队剿匪,调兵遣将有个一年半载之后,你觉得,中南又是什么情况呢?”
顿了顿江云道:“固然,本相不是容不得别人有权。但是好不容易清了钟历奇在中南的影响力,却又落入战功显著的名将之手,这真的是好事吗?长空矜持当然有才,当然和钟历奇不同,但是长此以往,中南形成第二个和朝廷不同步的势力,国中之国,哪怕它在繁荣在稳定,对国家真的有好处吗?夏玉红是个好官,但也是个在政治上随波逐流的人,她真的有能力节制长空矜持吗?”
丰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在扯台了,温声道:“既然相公已然看得那么远了,那么固然有所不妥,但你生来就是解决问题的人,切身就不在妄议了。”
差不多的时候,大酷吏突灿风风火火的走进来,半跪地道:“末将突灿参见相爷,不知云相召见有何要事?”
江云起身下来,亲手扶起他,背着手走两步。
突灿一阵郁闷,低着头跟随,江云走到哪,大胡子就跟到哪。
随即江云停下脚步问道:“将军,本相问你,你曾经被本相委派,于苏河行省剿过土匪,于目下两河地界的匪患,你有什么心得?”
突灿一听,顿时大喜,知道自己的好事来了,作为王师出征的最大好处是,不用待在这个见官就得跪的“京城”中。而且以突灿的性格,执掌都骑卫营,也真的难为他了。
“两河行省末将早年就游历过,且当时在相爷帐下效力,剿灭过土匪,其中的行军穿插,末将也一直在心,于两河地界的险要复杂的地势,最有心得,熟悉地貌山川气候,末将有把我,能找出土匪可能藏身的山川洞穴。”突灿颇为激动的道。
江云点点头,又走回高堂坐下。
早前就仔细考虑过了,启用突灿乃是不得已的选择,打战来说,此大胡子绝对没什么问题,最大的问题丰岚已经说了,在于突灿不是中南军系出生的人,和那边的军人相互不熟悉,对政务系更没有交情,而且此胡子是个大酷吏,和各方面协调好关系的困难也很大。
也就是说,极端时候,突灿的为人,很可能会导致他陷入孤军作战,没有别人配合的境地。
但是眼下国家初期,好不容易取得的平衡,却又不能任由轻易的被打破,所以,还是只有启用突灿了。
“突灿,倘若本相保举你总督两河军事,出征剿匪,你会让本相失望吗?”江云道。
“区区土匪,何足道也。”突灿激动的道,“倘若相爷栽培,愿意启用末将出征,末将盟誓,定把两河行省的土匪的祖宗和子孙八代,一起剿入十八层地狱中,让他们永不超生。”
到此,江云干脆的道:“好,做好准备,准备工作包括天魔城的防务等等交接问题,记住,目下形势特殊,本相能给你的不多,经过和台风相爷的商议,底线是,最多你只能带你所属的一个团出征作为亲卫出征。”
都骑卫营编制较大,一共有六个团,每团三百多金丹精锐的规模,在以前要管理禁忌之桥,还有下城富城的次序。而这个时期,黑暗龙骑卫也还在京城,力量也相对宽松了,抽调一团出征问题不大。
突灿相反很惊喜,原本他以为这种出征不会有班底跟随,以为是独自一人去督战,指挥调遣两河城防营而已。现在能有一团金丹高手,大胡子就信心大增。
毕竟两河行省的土匪,只是近似流寇的那种性质,不会太难缠,倘若真是实力强悍,那么不会拖延那么久,早就有地方城被剿灭屠城的消息了,那也就不会是普通剿匪了,想必会是龙卫营出征了。
“如若相爷没有其余交代,末将告退,立即去着手准备。”突灿抱拳道。
“去吧。”江云点点头道,“最后本相有一言交代。突灿,你必须知道,就算现在的土匪只是流寇性质,不足以对你部形成威胁,但是,倘若没有地方城防营军系的配合,以及两河地界政务系父母官的配合,那么你很难有所作为。你是个酷吏,和他人搞好关系这历来不是你的特点,但是国家处于困难时刻,你也必须要收敛脾气,能容人的地方,还要多一丝耐心。唐河军系,乃是中南名将突刺带出来的,他是你侄子。而夏玉红是个好官,但那个婆娘历来在政治上随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