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子船已经是两层甲板的规模,头一眼映入赵天眼帘的就是兵士们暂安置在甲板上的水袋和存水的大木桶。淡水是船上必备的所需,行船时淡水也是最需要节约和注重的。曹妃岛周边盛产的海菜就是海带,蛰类很少。在水手们向船舱内搬运食盐的时候,周长山分派两个人专门向船上搬了几捆晒干的海带。
“行船海上条件会更艰苦,好几十人每天的消耗惊人,船上空间有限,起火不便,物资除了淡水外就是梗米干粮,热水就更别奢求。菜类就用海带将就一下,最近战士们喜欢上用辣子和食盐凉拌,这很能下饭,不知大人是不是能够吃的顺口!”周长山跟在赵天的身边,一边走一边向赵天样样的解释。
“什么都行,没有我忌口的东西,水手能吃的东西我全部能吃!”赵天是苦命出身,并不是挑三拣四的人。接下来在海上航行的日子里,要天天用泡过海带干的冷水就着咸辣海菜进食硬邦邦的干粮,赵天打算与船手们同甘苦共患难,绝不特殊的搞例外开小锅。
水手们将甲板上的一袋子一袋子的私盐同淡水和干粮一起全部又搬进货仓,这样来回的倒腾一直到有了夜色。赵天随大伙一同在岸边吃了出海航行前的最后一顿热乎饭,周长山叮嘱着大家要少吃一些咸鱼,免得到了海上口干不停的饮水。吴志虽然没少打过猎,但却从未如此的可以放肆的大吃海货,早把周长山的叮嘱当做了耳旁风,知道到了海上后条件会更艰苦,索性就在上船前一直吃到嗓子眼儿,撑的不能再撑。
沙丘子船时,海上升起了明月,站在甲板上晃晃悠悠的非常享受。吴志吃的太饱且不用他把浆,闹腾劲上来感觉胃有点儿难受,无心与赵天他们在甲板上欣赏月色美景,先进客舱休息。可没大会儿他又返回甲板,扶着船舷张开大嘴就向海里开始呕吐---他晕船。
晕船这个难受劲儿是无法比拟形容的,一大帮人围过来替吴志捶胸敲背,可他还是不停的再吐,晚上就他吃的最多,这会儿可遭罪了。赵金生咂着嘴说道:“还说我是累赘,这会他先趴下了,胃里的东西即使全吐干净,晕船那股子劲儿也是去不掉的。”
赵天未曾想到平日里骁勇无比的吴志居然会晕船,想必是他从未坐过船,因为这里面就他不会水。
由曹妃岛到天津怎么也得两日的航程,这可苦了吴志,不仅寸食未进,还连脸都吐绿了。到了塘沽后,吴志是被赵金生从船上给背下来的,他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撇下水手们看船,赵天和赵金生护着吴志来到码头上找了家客栈休息,周青则带着周长山到集市上找沈记商行在塘沽联络站的掌柜。
周青和周长山刚走不大会儿,就有船上水手来报,“船被一群兵丁给扣了!”
真是事儿上加事儿,留下赵金生在客栈照顾吴志,赵天和报信来的水手返回沙丘子船。赵天是微服出行,不能暴漏官家的身份,再者,朝廷官家的身份与林传鹏不是一系,在天津府一带并不好使。只见一大批的兵丁围在码头上,所有的水手都被赶下沙丘子船,用绳子给串成了一串。赵天向一位小头目似的哨官问道:“敢为官爷是哪支部队的,为何扣下我的商船?”
那人上下的打量打量赵天,“你就是这艘船的东家?”
赵天点头道:“是,还请官爷行个方便!”说完,赵天就要伸手向怀里掏银子准备行贿,可却被那哨官拦住,“你私自向塘沽经商,可有林侯爷的路条?拿不出来的话你这艘船和船上的物资就得扣下充公,另计每人二十两银子来赎回这些船员。”
赵天一听,得了,也不用行贿了,看来小打小闹的只有白搭银子是救不出人的,至于找林传鹏开路条更不现实,这分明是他们想大敲诈一笔。赵天问道:“你们可是塘沽驻军王冲将军的部下?”
那哨官道:“王将军已经调防到大沽守海河口,我们的头头是新上任的武检司。”
赵天问道:“可是刚由永平府过来的那个有痞子六称号的武成冠?”
“住嘴!我家大人的别号岂是你能随便乱叫的!”那个哨官似乎动了怒气。
赵天一拍头额,完了,羊羔掉进虎窝了。“我这就去想办法,还望大人能够善待我的这些船员!”赵天转过头来又对水手们说道:“你们暂且稍后,我会设法救你们!”
哨官道:“那你就等着到塘沽的巡检司去赎人吧,我只限你三日,否则我就将这些船手们送至天津城里的大牢!”
赵天告别水手们赶紧去找周青和周长山,只盼望着沈记在塘沽的掌柜能够从间周旋,赎回船员们的七百二十两银子无所谓,但沙丘子船和五百石的私盐不能落在他人之手。一船私盐才四百多两银子,来趟天津怎么也不能赔钱,更不能白搭上周长山辛辛苦苦撺造的沙丘子大船!
赵天急匆匆的寻到集市,恰逢周青、周长山带着沈记的掌柜准备到码头验货。此掌柜姓唐,知晓这些永平府的客商乃是大东家沈老板的贵客,知晓此事后说道:“你们先别急,我与这新上任的武检司有过一面之缘,他并不是柴米不进的人,我先去稳住他,然后你们再进城去找我们大东家沈老板,他已经于昨日返回天津了!”
“也只能如此了!”赵天说道,“此事就由唐掌柜的费心了,但你切莫透漏我们的底细,我们与武成冠有些过节,我已经交代好船员,就说我们是沈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