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晟不以为意,只是冷冷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二皇弟,你若是非要这么说,本太子也无话可说。”
一旁的柳侍郎听不下去了,闻言连忙出列,言辞灼灼地替秦晟抱屈,“皇上,二皇子此话着实不妥。若是太子殿下真的有心避讳太子妃身边的丫鬟柳儿的话,随便找一个死囚做替身,神不知鬼不觉地隐过去,岂不是更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坐于高座的皇上闻言,深邃的眸子中瞬时多了几分赞同之色。
秦谦的脸色黑了几分,不服气地继续和柳侍郎抬杠,“柳侍郎,你这么替太子皇兄说话,该不会是已经选择站在了太子皇兄这一边了吧?”
自古皇上最反感的就是大臣们的结党营私,以及在争夺皇储之位之时的站队了。
此番言论,瞬间让皇上看向秦晟和柳侍郎的眼神之中对了一丝怀疑。
“二皇子,这种罪名,臣可是担当不起的。”柳侍郎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气愤地咳嗽了两声后,不满地严肃道,“臣尽心尽力地为陛下,为百姓们费劲心力了一辈子,忠心可鉴。而对于这犯人柳儿的事情,臣也不过是说一说臣自己的看法罢了,二皇子何必要如此侮辱臣?”
秦谦冷笑了一声,正欲开口继续指责柳侍郎之时,皇上冷冷地挥手打断了他,严肃道,“好了,柳侍郎为国为民大半辈子了,朕都看在眼里。这件事情,柳侍郎说的也确实有道理。”
“是,父皇。”已经落于下风了,再多说也无益了。虽然说心不甘情不愿,秦谦也只能够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应和着。
“大理寺卿。”伸出了手轻轻地捋了捋胡子,皇上沉思了片刻后,神色肃穆道,“既然民愤那么强烈,那么这条律例就有不合适之处。你联合九卿,先好好商议商议吧。”
“是,皇上。”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理寺卿连忙应道。
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两个孩子争斗得太厉害,皇上长叹了一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秦晟和秦谦,语重心长道,“你们两个毕竟是亲兄弟,朕希望你们两个能够和睦亲善,共同为百姓谋福利,明白吗?”
“是,父皇,儿臣明白了。”
秦晟和秦谦皆掀起了袍子,异口同声地应下了。
“行了,朕也乏了,你们都且退下吧。”年事已高的皇上背靠着龙椅,颇为疲倦地眯着眼睛,慢慢地挥了挥手示意在场的所有人退下。
皇上金口一开,加上百姓和天下士子们的诉求,以及秦晟在无形之中给予他们的压力,大理寺卿在和相关的官员商议如何修改法令的时候当真是慎重至极的。
当然,因为要得急,不过是半个月,大理寺卿便已经把修改好的法令给呈给了皇上。
当然,修改的法令自然是有利于柳儿的,最终的落脚点就是保护像她这样的无辜女人。
毕竟和皇权也没有太大的关系,皇上也懒得多管,自然百姓们希望如此,那么也就随着去了。
随着普天同庆的新法令颁布,在大理寺的牢房里面待了好一阵子的柳儿也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
“柳儿姑娘,请吧。”差役打开了牢房的大门,看了一眼蜷缩在了角落之中,浑身上下灰扑扑的柳儿,语气颇为恭敬道。
柳儿抬起了水灵灵的眸子,惶惶不安地看着差役,眼神之中满是畏惧,“我……我要死了吗?”
差役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连忙摇头,“柳儿姑娘,你被无罪释放了。因为你的这件事情,百姓和天下的士子都替你请愿了呢。皇上还特地让大理寺卿重新修订了相关的法令,最终亲自判你无罪了!”
听了这一番解释,柳儿的心底霎时涌起了难言的狂喜。她伸出了颤抖着的纤纤玉手,喜极而泣地看着,喃喃自语道,“我……我真的无罪了?”
“是啊,柳儿姑娘,你赶紧出去吧,外面有人在等着你呢。”
差役拿着钥匙,笑着催促。
柳儿默默地颔首,旋即艰难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出了牢房。
牢房门口,手执佩剑,神色焦虑至极的元历不停地在原地踱着步,等着柳儿的出现。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来回,就在转身的那一瞬间,看到了暖暖的阳光下,牢房门口那个憔悴而熟悉的身影之时,元历的内心深处霎时涌起了无限的欣喜。
他就像是一尊石像似的,定定地站在了原地,柔情无限地看着那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的人儿,眼眶慢慢地红了起来。
短短的一段路,柳儿却像是走了一辈子似的才走到了元历的面前。
“柳儿!”就在触手可及之处,元历猛地出手,紧紧地将柳儿纳入了怀中,死死地扣着,就像是要揉进身体里面似的。
“元历。”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柳儿此刻还是惶惶不安的,甚至还以为自己是活在梦里。她伸出了纤细的胳膊,环上了元历的窄腰,低低地轻唤着。
“对不起,柳儿。若不是当初我没有陪你去临安街,你也不会发生这些。我……”自责得恨不得伸出手扇自己两个耳光,元历红着眼眶,悔恨无限地说道。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就不要再提了,好吗?”
柳儿慢慢地从元历的怀里面退了出来,有些恍惚地喃喃道。
元历担忧而又关切地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惨白,神情懈怠得很,觉得她必然是在牢房里面吃了太多的苦,累了。也舍不得她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