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楼上,先去见祖父,林源济留他们兄妹三个在屋里一起用饭,刚吃完,就见朱氏和甘妈妈以及几个十岁左右的小堂弟一起抬了张躺椅进来,上头坐着木菩萨似的林廷安,随后,林廷佑也这么抬了过来。
有林廷安和林廷佑两位老爷在,不用林源济出声,女人和孩子们乖乖退出房间,老太太是习惯性地不会听男人们说事,跟着她们出去,到别的房间坐着,屋里留下十五岁以上三个孙子,孙女,则只有林雅青一个。
林廷安板着脸对林雅青道:“你能有什么好方案?趁早别糊弄人,你祖父正病着……”
林源济咳了一声:“老大,我在这呢,你想听就安静坐着,若不然回房去好生休养!”
朝林雅青抬抬手:“小青儿,你说!祖父听着!”
“是,祖父!”
林雅青站起来,说道:“今日大哥、五哥不顾伤病,陪我游走了几乎半个京城,感觉获益匪浅。之所以不顾大哥伤病,由着他随我出门,除了因为大哥比谁都熟悉京城,还因为他往日耽于享受,吃喝玩乐无所不精,对这些行当内幕了若指掌……”
林谨知的脸变红,林廷安、林廷佑各瞪他一眼,林源济问道:“小青儿,你大哥这些劣迹,合着还能用得上不成?”
“祖父说对了,真能用上!我们现在做的是市场行情考察,大哥起到很大的作用呢!”
林雅青笑着说:“俗话说民以食为天,京城乃天子之都,富华多金,我想从餐饮玩乐行业入手,我是个女孩,自小少有出门的机会,只知道这条门路稳当收入也丰厚,却苦于不了解其中细节,幸亏大哥往日好游玩,常常混迹于酒楼饭肆茶馆中,全凭大哥给的信息,我经过分析、判断,认为可以……”
“简直信口开河,不知天高地厚!”林廷安一声喝斥,打断了林雅青。
林源济看了林廷安一眼,耐心对林雅青说道:“小青儿啊,开酒楼不是件容易的事,一要大本钱,二要极厚的人脉,三要手艺高超的厨子,这些,我们都没有!”
林雅青道:“祖父,凡事得先有计划,然后才依计而行,对吧?青儿现在说的是计划,至于实施时所需的条件,尽力想办法就是了!总不能什么也不做,连个计划都不准想吧?青儿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也不存侥幸之心,巴望着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会有人来救助我们!如果可以,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去努力,非要等着接受接济呢?别人又能接济我们几次?”
林源济动容,点了点头:“小青儿说吧,接着刚才的说!”
又看向林廷安:“再乱作声,就给我出去!”
语气嬴弱无力,却也令林廷安低下了头。
林雅青道:“如祖父所说,我们没有本钱、人脉,但厨子却未必没有!我身边有个人——甘妈妈!甘妈妈出自酿酒世家,一手酿酒技艺独特而精湛,酿出的白酒不同寻常!今天我跟着大哥尝过几家酒馆的水酒,与我所知道的甘氏酒相比,色、香、味,都不能及!甘妈妈还做得一手好菜:蜀地菜、淮扬菜、北菜……只要菜肴好吃,厨子么,鼓吹一下,说他是名厨他就是名厨!”
屋里几个老少爷们除了林廷安沉着脸,其余都目瞪口呆看着林雅青,被她最后那一句霸气又无赖的话镇住!
“凡事宜循序渐进,这个道理我懂,眼下没有条件开不了大酒楼,权当那是我们的一个目标,只要努力,我相信要不了多久终会开得起来!现在,我们可以先从小事做起!”
林廷佑松一口气,问了句:“那做什么,如何做?”
“我问过大哥,京城东、南、西、北四门,每天熙熙攘攘,人流量极大,其中大多数是平头百姓、贩夫走卒,这类人吃饭是不会上酒楼的,他们只会进那些便宜的路边饭肆,吃饱就走!今天我和大哥亲自去看过,那些饭肆不用做太好的装修,只需要不停地熬粥,蒸窝头、煮米饭!下饭菜都不用太讲究,劳作的人,只要填饱肚子就可以!”
“你是想?”
“对!我和大哥商讨过:在四门各开一个饭肆,还要到城外双马镇大渡头那条街上,也开一家!双马镇大渡头每天人流不断,江上千帆拥挤,南来北往的商人游客都要经过那里,只要开了店,就有生意上门!因此,双马镇大渡头那家饭肆要第一个开张!然后一步一步来,逐渐在城内四门开分店!大酒楼或可日进千金,这些小饭肆莫看利薄,它却多销!饭菜卖得多,自然就能有赚头!薄利多销,聚少成多,积腋成裘,就是这个道理!”
停顿间,林慎知见长辈们不发话,就插了句嘴:“六妹妹,你不是说,有几个方案?”
林慎知自小勤奋读书,也极有天赋,可如今家族没落,他不能躲起来一心只读圣贤书,总要为家里做些事,听到六妹妹说要开路边饭肆,他也觉得可行,没有本钱和条件做别的大生意,只能先凭借甘妈妈的手艺谋生,但如果真的开起这种饭肆的话,他想像自己每天做店小二,端饭送水,跟贩夫走卒打交道的情景,冷汗直冒。
林雅青哪里猜到林慎知内心所想?只是顺着他的问题回答:“除了筹划着立马要开饭肆,还有别的啊:办酒坊,自己酿酒卖,主打酒名都想好了:甘泉酒!待日后研制出其它口味的酒品,再另起名儿!开养生馆,顾名思义,就是卖各种滋补的食品,最主要是各种养生粥——补血益气的黑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