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所料想的,在市里老婶家的那扇黑色铁艺大门外等了很久,也没看到老婶的影子,也许是心中有愧,老叔要我将车停在了老远的地方,自己却紧盯着前方紧关着的大门。
我能理解他内心的纠结!
其间,莫叔接了个电话就匆匆有事走了。
“滴滴!”
忽然一阵急促的汽车喇叭声惊醒了我,猛一抬头,就见老婶家门前已然停了一辆红色卡宴。从摇下的车窗,我看到里面坐了一个身着休闲西服的胖子。
那人我认识,正是之前砸了老叔家玻璃的那个家伙。
老叔说那胖子叫钱刚,是个富二代,家里开了个铁粉矿,是个典型**暴富的土鳖。他老子还算是个信义两全的生意人,但这儿子却游手好闲,专门跟在别人小媳妇屁股后头乱转,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一身光鲜的行头下面,也不知隐藏了多少的龌龊事,反正看起来总觉不顺眼。
“表哥你来啦!”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老婶诗婉彤打扮的花枝招展,欢快地从门里走了出来。
“顽童说!今天咱去哪儿玩儿?我陪你玩个尽兴!”
胖子戴上一只深黑色的墨镜缓缓摇上了车窗,刚想脚踩油门出发,一只大手就将那面只留了一条缝隙的车窗给生生按了下去。
我面无表情的朝着车里的诗婉彤说了句,“我老叔想见你!”
老婶见突然出现的是我,眼前一亮,瞬间又黯淡下去,原本的欢快霎那间就被漠然所代替。
我知道是我让她回想起了她最不愿意想起的事。
“喂!哪里冒出来的土包子?弄坏了老子的玻璃你赔得起吗?”看着我死死压着他的车门,钱刚咆哮着,想冲出来,可推了推车门却没推动,我依旧如泰山般按在那里。
“老婶儿!老叔想见你!”我又重重说了一遍,可是诗婉彤的眼皮只跳了两跳之后,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再不闪开,老子要开车了!”胖子嚷着,一踩油门,随即那台三百五十马力的大越野便开始咆哮起来。
我心里很清楚这富二代是完全可以干出这种事的,就算轧了我,他有保险,有关系,还怕我一个乡下人?
可让他意外的是,就算胖子将油门踩到了底,那辆价值一百多万的车依旧纹丝不动,奇怪的胖子嘴里骂了句“真tm邪门儿”说完,扭头望了望我。
我无辜地抬了抬手,幽幽地说道:“你的车里有邪祟!所以不想让你开走!”
“邪祟?”
胖子的脸一下白了起来,明显是有些惧怕这东西。
越是有钱人越是忌讳这些玩意儿,尤其是车。
望着系了红绳的车轱辘和纯桃木手工打造的面台,胖子摸着脑袋狐疑了起来。
“小宇!你就放过我表哥吧,你让他走!我留下。”
诗宛彤终于开口说话了,看起来却是满脸的忧怨。
“什么?不行!”胖子听了老婶的话不干了,嚷道:“我是你未婚夫!凭什么让你跟他走!”
我却是一惊,果然这小子没安好心!
同样吃惊的还有诗婉彤,神情一挫之后,老婶的脸色又变得漠然起来,“砰!”的一声关了车门,径直向着我的车走去。
急的胖子在后边“喂喂”的叫着,却不料又是“砰!”的一声。钱刚吃惊地望着我一脚踹在车门上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凹陷,愣了半晌才吼道:“我的车!你.。”
“你什么你!你可以走了。”说着,用食指一点的那辆卡宴的后备箱,车子居然在我一指之下动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快。
胖子你了老半天,看着自己的车自动跑了,心疼的一跺脚,撇下我,嘴里嚷着:“等等我!等等我.。。”便一路追了上去。
可我们却再也没去理会。
老婶和老叔终于又见面了,可这次会面却让我着实感到意外,并排坐在车里的两人,没有争吵,没有埋怨,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只是默默的坐着一言不发。
点燃了一只烟,远远的望着老叔和老婶儿,心想,多么祥和的一幕,我多想他们永远永远就这么下去,可我却清楚,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被撕裂了的感情终究是没有办法来缝合。
一支又一支的香烟燃尽,再点起,五支烟的功夫过去了,老婶这才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从那柔和亲切且带一丝不舍一丝忧怨的眼神里我了解到,在老叔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老婶终于原谅了他。
回去的路上,我问老叔厌胜木偶的事,老叔却是只字未提,只是默默地吸着烟。
我知道莫叔又错了,一个深爱着对方的人,怎么可能用这种恶毒的手段对付自己曾经爱过的人?
我想那三片刻了字的竹叶,足可以证明这一点。
三天之后的一个晚上,我正自熟睡,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喊了一声谁之后,那敲门声依旧继续着。
“砰!.。。砰!.。。砰!.。”
不轻不重的响声极有规律的响着,我没有动,我不确定门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爬起来紧盯着那房门。
过了一会儿,“砰.。砰.。。砰.”又是三声,我一跃而起,飞起一脚踹向正自闷响着的房门,那房门却在我临近的刹那间打开了。
我的一脚踢空,稳住身形,立于天井,大门却是顿开着的,不知为什么,父母却没有醒。
夜里是黑暗的,透过那道门,院外阴森森的不知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恐怖!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