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慢点儿!我都跟不上您了!”说话的男子三十来岁,从他的脸上依然还可以看出来当年那个放鹤小童的模样,他正是林逋的书童小王。

此时的小王已经三十来岁,很是成熟稳重,林逋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他,忽然就想起来带着李玉来爬山时的情景,那时她爬的累了,就会冲着他含嗔带怒地撒娇:“你慢点儿!我都跟不上你了!”

小王看见林逋在发愣,便紧走几步追上他,气喘吁吁地说道:“怪不得您整天念叨这里呢,果然是奇美无比啊!”

三只仙鹤在空中快乐地飞翔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林逋抬起头来望了望它们,拿出竹笛来吹起了《鹤鸣九皋》。

鹤皋、鸣皋、九皋听到笛声,都纷纷冲着林逋飞过来,在他的身边盘旋着,引得游人纷纷驻足观看。

林逋见众人围住了自己,便把笛子收起来,又与小王继续前行,走到山谷寺,山谷寺的住持守禧大师迎出来,双手合十对他微笑道:“阿弥陀佛!施主别来无恙?”

“多年不见,大师风采依然不减当年啊!”林逋见到了久违的老朋友,唇角不由得勾起来一抹微笑。

“里面请!”守禧彬彬有礼地伸出手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等一等,等一等!”梅尧臣在后面大声喊叫着,他的后面还跟着蜚声画坛的范宽。

梅尧臣与范宽都是林逋与守禧的老朋友,听守禧说林逋要来天柱山,便也风风火火地赶过来。

梅尧臣是宣州人,是“梅香窦臭”中“香男人”梅询的侄子,以诗才闻名于世,今年才二十六岁,与林逋是忘年交。

范宽本名范中正,字中立,因为他性情宽厚,大家就为他取了个绰号叫“范宽”。他性情疏野,不拘世故,又嗜酒好道,平生最喜欢舞文弄墨,初师李成,后感悟“与其师于人者,不若师诸造化”,便与种放一样隐居终南山,早晚观察云烟惨淡、风月阴霁的景色,虽风寒月落也不停止,对景造意,写山真骨,遂自成一家,成为宋初三大山水画家之一。

林逋看了守禧一眼,守禧急忙解释道:“哦,我把你要来的消息告诉他们了。”

“林兄,小弟这厢有礼了!”梅尧臣郑重其事地向着林逋施了一礼,又笑道:“我来纯粹是为了我们之间纯洁而又伟大的友谊,范大师就不一样了,他有企图,刚才他还说想要你的小九皋当儿媳妇呢!”

林逋知道范宽也养了一只仙鹤,便笑道:“范大师是古今之绝笔,只要画一对小仙鹤当聘礼,我的小九皋今天就出嫁了!”

范宽一听林逋竟然舍得把小九皋送给他,立马高兴地说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守禧笑道:“别在门口站着了,都快进来吧!”

三个人随着守禧往里走,林逋抬起头来,看见匾额上赫然写着“乾元寺”这三个大字,不禁看了守禧一眼。

守禧马上解释道:“这不是快乾元节了么?太后命人在这里修建资寿宝塔,已经御赐为乾元寺了。”

“不就是过个生日么?”林逋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接着便又笑道:“有娘就是好啊!”

大家一笑,便陆续走进了寺庙。

林逋没有想到,这一次的离开,错过了与李玉最后一次相遇。

李玉为先帝守陵,越守就越心灰意冷,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身外之物,没有什么放不下,她活着,心里除了赵祯之外,唯一的牵挂就是林逋了,他的养育之恩,她还一直没有好好的报答。

李玉在梅香和几个内侍的陪伴下,乘着马车千里迢迢地回到杭州看望林逋。

如今,所有的恩怨都已经过去了,她只想再来看看他,给他带来一些财物,让他能够无忧无虑地安度晚年。

可是,她来到阔别已久的“家”中,只有一把熟悉的锁挂在门上。

一把锁,两把钥匙,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家。

李玉从荷包里掏出钥匙来,颤抖着手把钥匙插入锁孔里,只听到啪嗒一声,锁就被顺利地打开了,她心里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有扔掉这一把钥匙,否则还进不了家门了。

她不知道,林逋不换锁,是在告诉她,无论何时,这个家永远都等着她回来。

李玉进到屋里,没有林逋,没有小王,也没有仙鹤,她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看看房子里,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李玉在这里接连住了三天,没有见到林逋,始终不愿意离开。

最后,梅香不得不提醒她:“娘娘,我们还是回去吧,时间太长了,恐怕不好。”

“我不甘心!这一走,也许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你知道么?他就像我的亲爹!”李玉的双眼忽然涌出来泪水,不禁以手掩面,泣不成声。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用手帕擦拭着眼泪,说道:“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当年就不应该那么认性!……我希望他能和别人一样娶妻生子,也拥有这尘世间最平凡最温暖的幸福。”

梅香叹了一口气,劝道:“也许这就是命吧!奴婢听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强求不得。”

李玉狠狠地擦拭了一下眼泪,恨恨地说道:“我不认命!我偏要等!”

梅香温言劝道:“娘娘,小不忍则乱大谋!奴婢知道您心里委屈,可是您想一想,太后今年多大了,您才多大呀?这十九岁的差距,注定您是最后的赢家!如今皇上已经长成,只要他亲政,


状态提示:第633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