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稀稀疏疏的光线投影而下,有些沉寂的葡萄架。
几串清透而泛着光泽的紫色葡萄自风中垂甸着,一晃一晃的,几声盈满了阵阵笑意的稚语传来:
“哥哥!你看葡萄终于熟啦!有葡萄吃喽~”一串银铃般的笑语响起,飘扬起的红色裙摆霎时映入眼帘。这一蹦一跳的可不是一个梳着羊角辫,约莫六岁,正喜笑颜开的小女孩!
“蔓蔓,慢点!”跟随着小女孩,步入庭院的是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身着洗的发白的校服,却一丝不苟严严整整。
他身上背着一,手里仍旧拿着一个红色的小小布包。看样子,是一路护送妹妹放学回来的。
被风刮得微微凌乱的齐整短发下,是一双狭长的清湛的眸子,注视着自己的小妹高高地踮起,却因为仍旧够不着微微摇晃的葡萄而扁起小嘴。
他不由得唇角扬着一抹浅笑:“蔓蔓,我来摘,等下洗好一串送到茵茵房里。”
相比楼下的热闹,楼上真是清净了许多。
简单朴素的房间,临窗的小小柜子上放着一盆吊兰,长长的叶子顺着柜子的边缘垂了下来,远远望去,真是绿意盎然。
呼呼的风声可不管这间小小的甚至有些破旧的闺房,几近尖锐地从窗口处生生挤了进来,摧残着这仅有的绿意。
陈旧的木板床,平平地铺着一床薄薄的被褥。
床上躺着一个女孩。
小小的孱弱的身子,因为瘦削而露出尖尖的下巴,苍白如雪的面容上,微翘的睫毛沉沉地遮住眼帘。
“哐当!”却是一记大力推动,已然陈旧不堪的木门再一次发出预警。
红色裙摆拂过晃荡的木门,几个跨步已然来到那张小木床旁,却一下滞停住。
对上的是一双沉沉的眸子,诡谲暗涌,倏地归于平静。恍似寂静的湖面,偶尔掀起的涟漪。
“……姐——姐!”小小的林蔓眨巴眨巴眼睛,喃喃地开口。迟疑地将视线转向门外。
“蹬蹬……”几声木质地板特有的响声后,林晖捧着一盆刚刚洗净还泛着紫色光泽的葡萄缓缓而来。
似是没有意识到屋内诡异的气氛,林晖还一个劲地教导林蔓:“蔓蔓,下次不要风风火火的,你看,茵茵房里的木门快要散架了!”
林晖看向那张熟悉的木床,却对上一双陌生的眸子。
沉静如水,波澜不惊。
再细看,床上的妹妹已然收回了目光,仿佛,刚刚的一瞥……
不!
林晖皱了皱眉,绝对不是自己眼花了。自己的妹妹,一向柔弱的妹妹——林茵,总是眨着大大的眸子,闪着泪花楚楚地望着自己。
绝对不可能——林晖蓦地心口一痛,像这般平静的恍若陌生人,偏偏带着一丝孤韧。
“哥哥……”小小的林蔓像是害怕此时的姐姐,凑到林晖的身边,揪住他的上衣衣摆,咬着唇,颇为无措地望着他。
而床上的林茵有些无奈地再度闭眼。
直到现在,她才确认自己再度回到了幼时——八岁。
初次醒来,还是太阳最热烈的时分。映照着屋子里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红色的小木柜,柜子上的吊兰,陪伴了自己整整八年的吊兰,却因为后来的无人照料,而枯死。
高大的红漆柜子,里面却只有零散的几件衣服。随着风起,哐当作响的木门,以及窗口边明晃晃的帘子。
林茵不由得晃了晃脑袋,眼底拂过迷茫,疑惑,以及一丝她尚且不确定的惊喜。
而终因身体的乏乏无力和头痛欲裂,她再度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果然看见了自己的小妹妹,以及自己的哥哥。陌生的家人……
还记得,前生。
自己便是此时患的病吧,终日躺在床上,毫无生气。往日怜爱自己的父母终于抛弃了自己,带着哥哥和小妹妹去了陌生的城市。
这所陈旧的小楼,随着风日渐破败,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唇角扬起一抹冷笑,怕是他们也想不到自己能够站起来吧。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死亡终于焕发了她最后的潜能。
邻居的救助,以及一天三份零工的补贴。完全不要命的赚钱,她硬是挺了过来。
考取了一所普通的大学,酸楚地过活着,某天却被告知前往宁市。
四具棺材,颇显庄重的整齐排放在偌大的灵堂中,一位身穿军服的首长满含泪水矗立在棺材前,凝视着自己父亲。
久久不动。
而林茵,早已经目瞪口呆。他们抛弃了自己,奔向了幸福美满的生活,怎地现在?全部都冷冰冰的躺在了那里。
不!林茵后退一步,望着记忆中鲜活的父亲、母亲、哥哥、妹妹……当初,是如此狠心的不告而别,为什么?
也许是林茵的动作惊醒了面前站着的首长。
便是那样一双以往都是犀利的眼睛,眼神中的懊悔与自责还未散去。
“你是林茵?军子的大女儿?”面前的首长似乎和自己的父亲差不多年纪,此刻正在用希翼的眼神凝视着自己。
林茵有些张皇失措,面前的这一切恍若是场梦。他们,怎么会?
一切是个谜团。
仿佛从林茵的神情中找到了答案,首长微微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原来,自己的父母竟然是秘密工作者,军人!拖家带口地潜伏在m国多年,却是为了一项特殊的任务帮助面前的首长从m国顺利回来。
眼前的首长含着万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