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有些过分,而且还有点儿莽撞和不自然。然而,普雷斯伯利教授颇为富有,莫菲教授倒并不反对。而那位女孩,她身边不乏合适的人,他们虽然不如教授有名,但至少年龄比较合适。尽管教授有一些怪癖,但那位女士似乎并不在乎,而唯一的障碍就是年龄。
“就在这时,有一些颇为奇怪的小事情给教授的正常生活蒙上了一层阴影,他做出一些他以前从没做过的事,他突然离家出走,但没说他去了哪里。他离开了两个星期,回来的时候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他只字不提他去了哪里,虽然平时他是个十分坦白的人。然而,很碰巧,我们这位委托人贝内特先生收到一个在布拉格的同学来信,说他十分高兴在那里见到普雷斯伯利教授,虽然他没有机会与他谈话。这样,教授的家人才知道他去过那里。
“现在到了关键问题。打那以后,教授身上发生了莫名其妙的变化。他变得鬼鬼祟祟,他四周的人都感到,他不再是人们以前了解的那个人了,而是感到他处在某个阴影下面,这个阴影使他的高贵品质顿然失色。他的智力没有受到影响,他的讲课仍然才华横溢。但是,总有一种新的东西,一种不祥的意外东西。一向深爱父亲的女儿一次又一次试图恢复原来那种父女关系,试图穿破父亲戴上的面具。照我看来,先生,你也那样做了――但一切都是徒劳。好了,贝内特先生,请你亲自讲讲那些信的事吧。”
“华生医生,你必须明白,教授一向对我坦诚,从来不对我保密。
哪怕是他的儿子或弟弟,也不可能比我得到更多的信任。作为他的秘书,我处理他的每份文件,我也拆开他的信件,进行分类。他回来后不久,这一切都变了。他告诉我说,可能有一些从伦敦寄给他的信件,邮票下方标有十字。这些信件要单独放在一边,由他亲自拆看。后来收到这样的信件有好几封,信件上盖着东部中央邮区的邮戳,但从笔迹上看,不像有多少文化人写的。不知道教授是否回信过,如果他写过回信的话,这些回信我没有经手,也没有把回信放在我们发信的邮筐内。”“还有个小盒子。”福尔摩斯说。
“啊,是的,小盒子。教授那次回来还带了一个小盒子。这个东西可以证明他去欧洲大陆旅游过,那是一个雕刻精巧的木盒,看着觉得像德国的手工艺品。小木盒被他放在工具橱上。有一天,我要找一个插管,拿起木盒看。不料,教授见了大为恼火,我只是出于好奇心,他却用十分粗野的话来训斥我,让我深感惊讶。以前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我感到非常伤心。我极力解释说我只是偶然拿起木盒,但整个晚上,我觉得他都在恶狠狠地瞪着我,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儿。”
贝内特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日记本,“那天是七月二日。”“你真是一个令人钦佩的见证人,我可能需要你记下来的这些日期。”“我这位了不起的老师教了我许多东西,其中就有方法统计论。从我发现他的行为变态以来,我感到有责任研究他的病情,就记下许多情况,七月二日这一天,他从书房走到门厅时,他的狼狗罗依扑咬了他。七月十一日,又发生了类似的情况。我还记载了七月二十日也发生过类似情况。后来我们只好把罗依关进马厩。罗依是一条通人性的亲切好狗。不知道这么说是不是让您感到厌倦了?”贝内特说话时有点责备的味道,因为福尔摩斯没有在听他讲述。他绷着面孔,两眼盯着天花板出神。后来,他才回过神来。
“奇怪!真是太怪了!”他喃喃道,“贝内特先生,这种事我从来没听说过,原有的情况咱们已经重述完了,对不对?你刚才说事情又有了新的进展。”来客爽朗的面孔顿时罩了层乌云,显然他回忆起某种可怕的经历。他说:“接下来我要讲的事发生在前天夜里。大约在凌晨两点钟,我醒了,躺在床上,突然听楼道里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
我打开屋门朝外张望。我该解释一下,教授住在楼道另一端……”
“日期是――”福尔摩斯问。
来客被这个不相关的问话打断,显然有些恼火。
“先生,我刚才说了是前天晚上,也就是九月四日。”
福尔摩斯点头微笑。
“请接着讲吧。”他说。
“他卧室在楼道的另一端,要去楼梯口必须经过我的门口。那可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景,福尔摩斯先生。我认为我并不比别人胆小,但我还是被吓坏了。整个楼道很黑,只有一丝光线从中间的一个窗户透进来。我看见有个东西从楼道那边移动过来了,这东西黑乎乎的,还在地上爬着。接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