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里停留了很长时间,确认房子里根本没人,这才不得不走出来,心中感到从未有过的沉重。我进屋时,我妻子到门厅来迎接我,可是我太伤心、太愤怒了,不愿跟她说话,把她撇开,冲进书房去了。可是她没等我把门关上,就跟在我身后挤了进来。
“‘我很抱歉,杰克,我毁约了,’她说道,‘可是如果你了解全部真相,我相信你一定会原谅我的。’”
“‘那就把一切都说出来吧,’我说道。
“‘我不能,杰克,我不能的,’她高声喊道。
“‘如果你不能坦白告诉我一切,那就告诉我你把相片送给谁了,不然我不会再相信你的。’”我边说,边走出了家门。福尔摩斯先生,这也仅仅是昨天发生的事,而我从那时起,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争吵过,这是头一次,我感到震惊,同时也不知所措。
“今天早上,我突然想到你也许可以帮助我,因此我就急冲冲地赶过来把一切告诉你。对于那件奇怪的事情,我也只知道这些。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尽管问我,我一定会如实回答你的。请你一定要帮帮我,我忍受不了这种痛苦,我快要崩溃了。”
我和福尔摩斯很有兴趣地听他讲完这个故事,他在讲时情绪极为激动,并且断断续续的。我的朋友坐在那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他用一只手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告诉我,”他终于开始说话了,“你敢发誓你在窗户里看到的是一张男人的面孔?”
“每次我看到时都离得比较远,所以我不能肯定。”
“你讨厌那张面孔。”
“这张面孔看起来有一种独特的脸色,面部特征有一种奇怪的严峻。当我走近时,一下子就又消失了。”
“你妻子向你要一百英镑,到目前有多久了?”
“大约两个月。”
“你见过她前夫的照片吗?”
“没有,在他死后不久,亚特兰大发生一场特大火灾,把她所有的书籍、资料都烧成了灰烬。”
“她有一份前夫的死亡证明,你说你见过。”
“是的,火灾之后,她办了一个副本。”
“你见过她在美国的朋友吗?”
“没有。”
“或者有没有收到过从美国寄来的信件?”
“没有。”
“谢谢。这件事,我要好好想一下。如果别墅现在还没有人,那我们要解开谜团可能有点麻烦。不过我认为昨天房子里的人是得到你要来的消息,所以在你进门之前就避开了。现在他们可能已经又回去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不难把事情弄清楚。我给你些建议:你回诺伯里去,再关注一下别墅的窗户。如果你能确信里面有人,不要硬闯进去,快速给我们报个信。我们收到信后,会在一小时内赶到。到时我们很快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假如别墅现在没人呢?”
“这样的话,我明天去,然后再和你商量。不过,重要的是,在没有弄清原委之前,你不要再烦恼了。”
“我担心这事情不妙,华生,”我的朋友把格兰特·杰克先生送到门口以后,回来时说道,“你看呢?”
“这件事很难办。”我回答道。
“对,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事涉及敲诈勒索。”
“那么谁在敲诈勒索呢?”
“啊,那一定是住在那唯一舒适的房间里,并把她的照片挂在壁炉墙上的那个人。华生,真的,窗子里那张没有表情的面孔真是很值得注意,我无论如何也不放过这件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