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楚踉跄的跑下楼,穿过了楚苑,冲进了正在四处肆虐的雨幕里。
呼啸的风声,刷得她耳膜生疼,如注的大雨,无情的朝她砸落下来。
然后她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朝前奔跑,满脑子都是秦悠然对楚辞说的那些话:“我不是念楚的亲生母亲,你或许已经猜到了……我遇到了同样孤身一人正待生产的幽幽……”
“我不是妈咪的孩子……不是妈咪的孩子……”她脸上的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在奔跑中快速的飞落下来,口中发出断断续续呜咽的低吟,“我真的只是个捡回来的野孩子!不但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
因痛苦而迷蒙的泪眼里,闪现出稚年过往的一幕。
“不要和她一起玩,有妈生,没爹养的野孩子!”她被一群顽劣的孩子,团团围住。
“我有爸爸的……”她抱着一个棕色的小熊玩偶站在那里,小声的申辩道,看上去毫无底气可言。
“那你爸爸在哪?”
“我爸爸他……”
“说不来了吧?别自欺欺人了,你那些鬼话只能骗骗没爹没娘的野孩子了。”一阵阵刺耳的话语,让她不由得蹲在原地,捂住了耳朵。
“这么漂亮的玩具,在你这野孩子手上浪费了!”他们说着,一拥而上抢走了她怀中的小熊玩偶。
她哭着,一身狼狈的跑回家:“妈妈,我到底有没有爸爸?”
“发生什么事情了?念楚。”秦悠然望着眼前的哭成泪人儿的女儿,心疼的问道。
“我到底有没有爸爸?”秦念楚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仍旧追问。
“我们念楚,当然有爸爸了。”秦悠然从身旁的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一边帮念楚擦去眼泪,一边柔声安慰她。
“那爸爸他在哪里?”秦念楚继续追问。
“他呀……”秦悠然略微出了一下神,淡淡说道:“爸爸的工作很特殊,需要掩藏自己的身份,这样才能抓到那些坏人……”稍作停顿之后,又继续说道:“而且爸爸这样也是为了保护我们,知道吗?”
秦念楚仰着一张粉嫩的小脸,清亮的眸子炯炯有神的盯着秦悠然问道:“那爸爸就像电视里,那种专门抓坏蛋的警察叔叔了。”
“那他是英雄咯?”
“当然!”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等你长大了,就能见到他了。”
“那我去告诉他们,我不但有爸爸,而且他还是个英雄!”秦念楚说着,就往门口跑去。
“念楚。”秦悠然一把抓住女儿的胳膊,神秘兮兮的说:“嘘,刚和你说了爸爸的工作很特殊了。如果你告诉他们,你爸爸是个警察的话,说不定会给爸爸带着危险哦。”
“哦……”秦念楚的脸上,明显带着不满。
“你也不想爸爸遇到危险,对吗?”秦悠然循循善诱,“我们不给爸爸增添负担,兴许他还能早点回来呢。”
“恩。”秦念楚的小脑袋,点的如小鸡吃米,“好吧,那我乖乖,要快快长大,这样就能早点见到爸爸了。”
……
“什么警察……英雄……”秦念楚倔强的嘴角,闪过一抹嘲讽的冷笑,“骗子,都是骗子!!我居然还真的相信了……”
这时,一道刺眼的闪电凌空甩下,轰隆的雷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当时正跑到那个大榕树下的秦念楚脚下一软,眼前一黑,整个人从水泥路上,跌落到路边下面的泥潭里。
痛苦,悲愤,凄凉,无助瞬间向她一股脑的袭来,她慌乱的挣扎了良久,最后在泥潭边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忽然,像是为了应景一般,漆黑的天空里亮光一闪,又一串尖锐的雷声,爆破在这个雨夜的长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