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沿海到高原最西边,她刚下飞机就觉得头晕胸闷,有些喘不过气来,出了机场,郑可茵说要先去看看布达拉宫,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出租,浑身都开始酸痛,胸口开始疼,已经开始呼吸不上来。
早就听说过高原反应,不知道这么痛苦,在人晕倒之前,她就只看到郑可茵兴高采烈跑在前面的背影。
再醒过来,已经是躺在医院里了。左边打着点滴,右边摆着仪器,低头看过去,有个人趴在她床沿上睡着了。
不是郑可茵,而是郑可军。
他怎么来了?她用手轻轻地推了推他,轻声叫他的名字。
转醒过来,郑可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将手搭在她额头上探了一下,柔声说:“怎么样?好受些了吗?”
“茵茵呢?”她四下张望。
“膝盖扭了,要做手术。”他轻轻一笑,“就躺在你旁边的病床上,现在护士带她去上厕所了,待会儿就会转到骨科病房去。”
“怎么会这样?”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在那边大街上晕倒了,茵茵的手机没电了,怕你身体受不了会肺积水,所以背着你跑了好几里地遇到巡逻的警车,这才把你们送过来。”郑可军说得轻描淡写,但内里所包含的东西却让人难以承受。
“抱歉,可军。”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自己任性,最终却害得他们兄妹受罪。郑可茵的伤比她严重得多,他扔下工作,扔下李小禾跑过来更是看不到的飓风,本来就有裂痕的夫妻,加上疑神疑鬼的李小禾,他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过来的。
“别说这种话,沐夕。”他揉揉肩膀,整夜这样的姿势让手臂发麻,盯着她看了又看,才小声说,“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她一时语塞。
“别傻了,沐夕,梁子彦根本就只是和你闹着玩儿的!”郑可军咬了咬牙,“我知道你不喜欢,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你的,不过下午我要带你们回去,所以必须把话说清楚,你也知道你那个脾气,不说清楚你是不会听我的话,我现在就明确地告诉你,梁子彦他们的队伍已经转移到别处去了!一个月前走的,怎么,他没有告诉你吗?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以为,你会看得清楚他是什么人!”
飞蛾扑火一般的赶过来,会是这样的结果,她面红耳赤,对郑可军兄妹的内疚从未如此强烈过,在卫生间里偷偷打过梁子彦的电话,始终没有人听。
因为郑可茵赶着做手术,简单包扎,她们便又乘上了回程的飞机,她本想给杨达远打电话,安排好大夫,郑可军早就联系好了医院,救护车来到机场,直接就送到医院里去了。
苏北和郑永也赶过来,郑可军自己跟车走了,让苏北把她送回家。
害得郑可茵这样,还以为苏北会想吃人,谁知道笑得格外开心,不停地问她还有哪里疼,什么地方不舒服,嘴上说送她回家,结果把人接到临江路自己家的小店了。
以前怎么也进不去的地方,现在敞开大门欢迎她,郑永炖了鸡汤,用保温瓶装了一壶要带到医院去,当间还特地留了一大碗给她。
临江路的回忆太过痛苦,苏北的好招待也太过居心叵测,没有让父母跟车,就是打算避嫌,送妹妹是正常,送她李小禾会不高兴,用心良苦的安排,却被苏北搅得乱七八糟。
借口溜走,逃过苏北热辣期待的目光,走过自己家的大门口。
“这不是沐夕吗?”隔壁陈太太牵着她的小蝴蝶犬,抚弄着刚刚做好的卷曲发型,夸张地笑道,“哟!你这孩子好狠心,出去了就出去了,也不会来看看我们!等着!都来了,一定要和王太太、张太太、刘太太他们见上一面才行!”
不过奚落、贬斥而已,没什么营养,这些女人是寄生虫,只依附男人而活,却还是能时时处处以自己的养尊处优为荣,劳动创造了人类,贪婪和愚昧创造了这样的女性人类。
她不屑,华贵的衣服和闪耀的珠宝不是她所爱,她也没有老公或是男友可以这样炫耀,没有共同的话题,自然用不着把自己当成这些人闲极无聊人生中逗乐的小丑。
王太太、张太太、刘太太集合的速度远超地震演练,有一个甚至连卷发器还没摘下来。
“哎呀呀,沐夕。”
四个女人叽叽喳喳就把她拦下了。
“你这是住在哪儿啊?”
“你弟弟是在法国还是意大利啊?”
“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
她一概只是微笑,不愿多说,热情的邻居们拉她坐在路边的小店里,先是聊起了自己最近的行程,然后又聊起了楼价股市,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她和这些太太也不可能坐在一起和下午茶,可现在却能这样坐在一起。
她喝着杯子里颜色鲜艳的奇异果汁,心里盘算着找什么借口离开。
陈太太笑道:“我们现在都要和刘太太多聊聊天了,刘先生现在跟着那么大的老板,将来要是买股票了有什么内幕消息,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些姐妹,我还都指望着刘先生赚些买菜的小钱呢!”
一旁的两个太太也忙附和,刘太太立刻得意洋洋地说:“不是我吹,我家那个现在跟着赵先生办事,一定是有些消息的,你们也知道,赵先生在股市的名气是很大的,他家里就连园丁司机都是千万级别的富翁呢!”
她猛地一震,这样的赵先生,似乎只有一个。
“那是,我听我们家老陈说,赵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