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刻骨铭心的失去之痛,再能有这样的温存相拥,更觉相守不易,哪怕付出再多的辛苦代价也值了。
潮湿的风裹挟着水汽扑面而来,带着些许夜晚的寒意,皇帝怕她着凉,便揽着她回了小花厅,“饭菜都要凉了,别贪玩先用膳,朕今晚有的是时间陪你。”
而与此同时的华羽宫里,叶涵玉孤身站在门口,神情失落的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怔怔出神,又似在翘首盼望着什么人一样。
不大会,便有个穿着油布雨衣的小太监冒雨前来,跪在廊下回道:“娘娘,鸡汤已经给皇上送到御书房去了……”
叶涵玉恹恹的神情忽然就充满了期待,原本黯淡的眸子也似乎更明亮了几分,急切的问:“下这么大雨,皇上自然得在御书房用膳,这个时候本宫着人送点热热的吃食过去,皇上必然是高兴的,可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本宫吗?”
廊下灯光不算明亮,那小太监又低着头,贤妃没有看到他脸上的为难之色,只是听他有些犹豫的说:“娘娘,皇上他……不在御书房,说是冒雨去了端阳宫……”
“你说什么?”贤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随即升腾起一股怒火,外面这么大的雨,皇上他居然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去了端阳宫,那个女子她究竟有多大的魔力,能让皇上得了空便想与她厮守在一起,连这么大的风雨都阻挡不住!
随着贤妃的这一声怒喝,跪在地上的那个小太监身子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叶涵玉怒然在门口徘徊了两遭,发狠一般的吩咐道:“去,将鸡汤送到端阳宫去,就说皇贵妃才回宫,身子太弱了,本宫亲手给她炖了紫参乌鸡汤,让她补补身子!”
这一字字说的咬牙切齿,那小太监猜不透她的用意,却也不敢问,只是连忙应道:“是,娘娘,奴才这就去。”
知道贤妃动了怒,那小太监一刻也不敢停留,又慌忙冒雨去了端阳宫。
静书刚摆好了晚膳,转身正要去请她进来用膳,便见她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望着桌上的饭菜像是有多大仇恨似的,红着眼睛伸手就将桌上的薏仁老鸭汤给拂到了地上。
汤盘落地摔得粉碎,热热的汤汁洒的到处都是,吓的静书惊叫一声倒退两步,又慌忙过来跪下,用帕子擦着她的裙角无措的问:“娘娘,您可还好吗,有没有烫到您?”
“烫到了本宫也感觉不到疼,因为本宫的心更疼!”
妒火烧心,四肢百骸无一处不难受,委屈、愤怒、不甘,种种滋味掺杂在一起,贤妃只觉得自己都快要被折磨疯了,这个时候那里还有胃口用膳。她甩开静书的手进了内室,见珩儿正在暖炕上安静的睡着,忽然心头一动,便遣退了在一旁伺候着的奶娘,缓步走到跟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拉开了盖在珩儿身上的棉被……
东西送到端阳宫,云岚重赏了那来送吃食的小太监,却转身将那紫参乌鸡汤赏给了常喜他们。这个时候,实在无需用这样一盘菜去扫了皇上和清辰的好兴致。
云岚不是小气的人,却也知道,倘若不是贤妃从中作梗,萧珏也不会执意带走了清辰,她的眼睛也不会因此受了这么大的损伤。两年的光阴,若换做其他嫔妃,皇上怕是连姓名都记不起来了,还何谈恩宠?所幸老天垂怜还能治得好,不然一个有眼疾的嫔妃,谁能担保皇上以后不会嫌弃她?
晚膳后,皇帝心情好便来了雅兴,在窗下静静的抚着她的那把鸣凤琴,伴着外面的风雨声,这琴音里便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缠绵悱恻。
皇帝嘴角微扬,温软的目光望着依偎在身旁闭着眼睛听琴的女子,忽然坏坏一笑转了调子弹奏道:“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乡远去不得,无日不瞻望。肠深解不得,无夕不思量……”
这首夜雨诗,此刻弹来应景却又让人心里觉得有些不自在。
清辰抬眸笑问:“皇上是在戏弄臣妾吗?当日在桐花宫外听见臣妾弹这首曲子,皇上还吃自己的醋跟臣妾闹别扭来着。”
萧珺伸手揽过她,将她抱在怀里动容道:“朕弹的是自己的心情,不是在戏弄你。之前你不在,朕想你的时候,就只能夜夜独自望月,可朕恨的是,它能照见你,朕却不知道你在哪?辰儿,你能了解朕的那种心急如焚的心情吗?朕那时真的好怕萧珏会带你隐姓埋名,让朕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或者,等朕找到你的时候,彼此早已经白发苍苍,那我们岂不要受一辈子的离别之苦!所以朕就算杀了他,也无法舒解……”
“皇上!臣妾懂你的心情,臣妾真的懂。如果皇上是这样思念臣妾的,那您就该知道,臣妾夜夜的梦里,也都有皇上的影子。”清辰真的很怕皇上还是怀恨在心,始终放不下心里的杀意,慌忙安慰道:“臣妾不是回来了吗,臣妾就像风筝,就算飞的再远,可线始终是牵在皇上手里的,等到皇上想收线了,臣妾自然也就回来了。”
皇帝的语气依然带着些沉甸甸的不悦,“可你却在朕手里断了线,差点让朕再也找不回来了。”
清辰往他怀里靠了靠,十分贪恋的闻着他身上那股略有些苦涩的龙涎香味,柔声道:“就算断了手里的线,臣妾也挣脱不了自己心里的那根线,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知道皇上还在,臣妾就一定会回到皇上身边。从小到大,皇上都不惜代价的守护着臣妾,所以这辈子,臣妾只愿陪着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