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她只记得有个人为了保护她,用力的推了她一把,然后她就看到那根带着熊熊烈火的横梁塌了下来,每每梦到这里,她总是会被惊醒,后来的事情就再也记不得了。
萧珺有些内疚的望着她说:“不要难过,朕答应你,总有一天会为你们谢家平冤昭雪,你兄长和家人都绝不会白死的。”
清辰报以感激的微笑,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眼下是无论如何都要帮着皇上解了这个燃眉之急才行。
“皇上,安定王要皇上破这个阵法,有没有给定期限?”
“三天,如果朕三天之内破不了他的这个阵,他扬言说就要在边关试试这个阵的威力。”冷哼了一声,萧珺恨声道:“不过就是想从朕这里得到更多的好处罢了,朕就算要给,也决不能给的这么窝囊,何况朕还着实不想迁就他!”
清辰想怪不得皇上如此生气,安定王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萧珺最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若是让安定王这样趾高气扬的得了好处走了,大乾可就真的是颜面扫地了。
可眼下她也没什么好办法,这样迷宫一般的阵法,看看都让人觉得一筹莫展。
皇上就算有再大的难题,也不可能放着朝廷的一大堆事情不管,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安定王的刁难上头,萧珺要处理政事,她便先回了栖凤宫。
傍晚时分,好容易等到绵月公主回来,清辰问小祥子,“怎么样,绵月公主今天可还开心?你有没有把本宫的话带到?”
小祥子回道:“娘娘,绵月公主今天买了不少东西,确实很开心,奴才将娘娘的意思都对她说了,她说等问问安定王的意思再说,那阵法的事情她不知情,因此也不知道如何破解,一切都等明天再说。”
反正有三天的时间,只要绵月能说动安定王,或者能从安定王那里得知破阵的方法,清辰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让她说出来。
望着桌上棋盘里摆的那个天地四合阵,清辰每落一子都觉的没有胜算,几次三番下来都没用,便心烦的丢了棋子坐在那儿出神。
目光无意间落在炕桌旁的一本人物传记上,忽又想起白天叶涵玉手里拿的那本书,不禁苦笑着叹息一声。
云岚以为她是因为解不开这难题伤脑筋累了,便劝道:“娘娘休息一会吧,歇歇神,说不定什么时候福至心灵心窍一开,这难题就迎刃而解了呢。”
清辰抬眸问:“你今天可看到叶姐姐手里的那本书了么?先前我也曾经跟着皇上去过许多地方,在民风比较开放的城郡,一些卖野记杂文的书摊上,就会有卖那样的书。里面记载的全都是女子讨好男人的媚术,也难怪叶姐姐无心打理漪兰轩的兰花了,她的心已经不静了。”
云岚闻言微觉诧异,却也不得不无奈的说:“不是人心易变,是处境逼得人不得不变,经历了这一场大的变故,叶常在是想开了,也是更想不开了。”
清辰明白云岚的意思,说叶涵玉想开了,是因为从她的的角度来看,她是不想再这样默默无闻下去,毕竟守着个常在的位子也着实没有什么盼头,倒不如趁着韶华正好,努力搏一把,为自己和家族挣个好前途,也省的将来后悔。
说她更想不开了,是云岚觉得可惜,像这样深谷幽兰般的女子,最终也还是步入了后宫这泥潭中。若美玉蒙尘,终究是没有逃脱命运的枷锁。
清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恩宠这种东西,从来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减,多一个人来争抢,便意味着她与萧珺相处的时间就更少了些。就算她是宠妃,也不过是三两天的才能见他一面,以后如何,谁又能知道呢?
眼看着秋季大选在即,不管皇上如何承诺,清辰心里始终也并不是真的不在意,只是无可奈何罢了。
她不是见不得叶涵玉好,而是感情这种东西,谁能大度到为博君王一笑,就将别的美人推入他的怀抱?纵然是姐妹情深,可到了这件事上,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过不去。
心中烦躁,便求助的望向云岚,自我安慰似的说:“新人入宫,为争皇宠必会不择手段,叶姐姐选择这个时候出来争宠,也许我们可以互为臂膀吧?毕竟她得宠,与我也有好处。何况我们本就要好,至少她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暗算我。”
云岚伺候她这么久,了解她的性情,自然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轻声道:“奴婢知道娘娘心里矛盾的很,既不愿看到叶常在受委屈,又不愿多个人与娘娘争宠。娘娘不是气量狭小之人,不必自责自己心里的那点不自在。世事难两全,娘娘要怎样才能做到既不辜负了这份姐妹情,又能拢住皇上的心呢?娘娘可还记得已故的姝妃曾经说过的话,她说就算是亲姐妹,也都会因为一个男子反目成仇,更何况是宫中的姐妹?其实奴婢觉得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所谓旁观者清,娘娘与叶常在能够相互扶持走到今天,已经是着实不容易了,以后的事不能强求,无论如何,奴婢都不想看着娘娘伤心。”
终究是在深宫伺候了多年的人,世情冷暖见的多了,云岚的心肠远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柔和。纵然不肯深言,稍有端倪,便会迅速有了戒备之心。这不能怪她,只是人在这种地方生存的本能而已。
心里轻颤了一下,清辰反问道:“你这是在提醒我吗?叶姐姐若真存了这样的心思,兴许连我也不再顾及,你是怕我以后会因她伤心吗?”
云岚不置是否,只是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