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冬天,今年的冬天不如往年那般寒冷,白秀蘭连门都很少出,谁家邀请也不参加,她坐实了自己愚笨木讷宅夫人的名号。
顾钊拿她没办法,只是偶尔会带她出去骑马。
白秀蘭最爱的活动就是骑马了,她兴致勃勃。北边战事又起,顾钊接到电报的时候和她商议,白秀蘭认为他若是想要天下,那就放手一搏。
顾钊走后,白秀蘭无所事事就经常骑马打发时间。
她性格大约是有些孤僻,并不爱往热闹场所凑。
白秀蘭和顾钊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手段,她倒是想来着,可顾钊手腕强硬,对待这件事是铁血作风。可依旧是没有怀孕,白秀蘭琢磨,大约和心情有关,她不想在此时要孩子。
在山上跑了两圈,天就下起了小雪。
王烈过来牵马:“夫人,回去吧。”
白秀蘭望了望天边,雾霭沉沉。
“好。”
她一身骑马装,英姿飒爽。
“让开。”
王烈让开,白秀蘭一扬马鞭,马儿头颅扬起,朝着前方飞奔而去。
凛冽的凉风刮过脸颊,她渐渐眯起了眼睛。
回去官邸,顾恒也从外面回来,他看了眼白秀蘭,白秀蘭翻身下马,朝着顾恒点了点头,算是招呼,直接往里面去。
管家迎了上来,看到白秀蘭就说道:“夫人想吃些什么?”
“督军来信了吗?”
白秀蘭问道。
老管家叹口气,说道。
“没有。”
白秀蘭皱了眉,半个月时间了。
她脱掉外套,在沙发上坐下。
管家送来热茶,她捧在手心,神色渐渐深沉。
顾恒在白秀蘭对面落座,他突然开口:“我哥不会有事,你放心。”
白秀蘭抬头看过去,她弯起唇笑了声:“我知道。”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她心里那块石头放不下。
“白秀蘭。”
顾恒突然开口。
白秀蘭抬眸看过去:“你应该叫我大嫂。”
顾恒眸光移开,表情有些不自在:“大嫂,你知道白秀珠在什么地方吗?我想见见她。”
这个,白秀蘭还真不知道:“你问你大哥,我不知道这件事。”
后续处理,她并不清楚,只知道那次顾钊不知道说了什么,顾恒大醉一场,然后缄口不提白秀珠的事,能憋几个月,顾恒应当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真不知?”
他似乎有些不信,最近顾恒憔悴了许多,脸颊消瘦下去,眉宇间也带着忧愁。
白秀蘭回答干脆。
“真不知。”
顾恒死心,喝着茶,表情沉寂。
年关到了,顾钊依旧是没有回来。
大年三十,白秀苔丰盛一桌子菜,却只有他们两个人,白秀蘭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顾恒也放下了筷子,看着白秀蘭半响,踌躇道:“白秀蘭,要不要出去放烟花?”
白秀蘭抬头看过来,顾恒移开视线,他似乎很不愿意和白秀蘭对视。
“我买了许多烟火回来。”
白秀蘭眯了黑眸,沉默片刻,她说:“好。”
空旷的院子,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白秀蘭穿着厚厚的袄裙,顾恒难得放下高高在上的自尊心,他点燃烟火,灿烂的火光蹿上天空。他回头看着白秀蘭,白秀蘭穿着暗红色的裙子,很喜庆的颜色,却被她穿出了冷清味道。
她剪了刘海,过眉的齐刘海,头发挽在脑后,她看着天空中灿烂的烟花,表情平静。
那一刻,顾恒忽然就愣住了,他一直寻的答案找到了。
就是这样,白秀蘭安静的站着,她身后的一切景物都成了背景。
隔着黑暗,顾恒静静看着白秀蘭。
好像,初见时,那一晚就是如此,她身后全是尸体。
她站在夜空下,表情平静。
顾恒就忽然很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还有什么不能承受?
再见,她成了自己的大嫂。
二哥的死,那是顾家心照不宣的秘密。那个秘密烂死在心里,也不能讲的女人,那个大嫂死的时候,他亲眼看着了。
是母亲吩咐动的手,她喝下那碗毒药。
二哥跪在大雨里一整夜,那个貌美如花的女人死了。
死的委屈,她嫁给了顾钊,却连丈夫的面都见不着。她独守空房,年轻英俊的顾家二少爷和她都是寂寞的人,他们两情相悦。
可是世俗不容,她死了半年后,二哥也自杀了。
那是顾家的丑闻,外人只道是顾钊有克妻之相,顾家才接二连三的出事。
顾恒喉咙滚动,面前这个女人是他的大嫂,每每有邪念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都是二哥跪在磅礴大雨中,绝望而孤寂的身影。
那个女人死的不无辜,她和二哥有了孩子,可是她的罪是什么呢?
大嫂和小叔子,天理难容!
她必须得死,而二哥只是太过于痴情。
白秀蘭望着那灿烂的烟花,转瞬即逝,天空恢复原本的黑暗,她静静望了很长时间,回神却发现顾恒手里拿着烟花,站在黑暗里,眼睛却静静看着自己。
她和他对视,难得顾恒没有躲开,很长时间后,白秀蘭开口。
“天有些冷,我先回去了。”
顾恒回神,幸亏是夜色深沉,才没人看到他涨红的脸。
他的高傲和自持全没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白秀蘭转身走了,顾恒刚想抬腿,却发觉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追上去。待白秀蘭走出自己的视线,顾恒表情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