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几人刚迎上来,便撞上这一幕,地上那名男子已吓得魂不附体,脸如死灰,起先还对夜惊兰颇有敌意的那群族人,经过昨夜本已大为吃惊,心想这人族青年竟果真有些本事,这时见识到夜惊兰的怒火,俱是生出那惊怕惧畏之意来。(百度搜索网更新最快最稳定);
“夜公子消消气,先莫着急,我听说令夫人只是失去了踪影,昨儿个夜里和河妖交战,河妖引发洪水,村庄里许多族人逃进山中失去联系,夫人恐是已经逃出。”山主望着众人,扫了一眼地上那名族人,尝试着化解夜惊兰的怒意。
灵老拄着拐杖,走出来,点点头缓声道:“山主说得不无道理,夜公子啊,你切莫忧心,老朽已派了人找寻夫人,公子为我族出力,咱们也必定尽力去救夫人。”
山主道:“灵老,劳烦了。”
灵老摆摆手,“毕竟是咱们有愧于人。”
这时有几位长老走上前,互望彼此,看向大家,开口说道:“眼下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河妖不除,恐怕我们所有人都难逃一死,夜公子,你看……”
“是啊,还是先杀了这只凶兽要紧啊!”
“山主,夜公子,还有诸位,咱们得憋着这口气,乘胜追击,把这只困扰了我族千年的凶兽杀死!”
吆喝声响了起来,族人们举着快要燃尽的火把,虽个个疲惫狼藉不堪,却斗志激昂,群情激奋。
“杀死河妖!杀死河妖!杀死河妖……!”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夜惊兰漠冷的眸色,原本这一整族人性命与他毫不相干,若非做下过承诺,此刻他定撒手不管,他不是没法子带她走。
惜舞暗地里凝着夜惊兰,握了握手,神情黯淡,此刻只觉得他高不可攀如九天上的神祗。山主这时亦睇了一眼惜舞和夜惊兰,女儿眼里爱慕他岂非看不出,他心道可惜,若非夜惊兰必需得死,倒个好归宿。
夜惊兰嘴角微扬,眸光一掠山主,暗蕴着冰冷寒意。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灵老举起拐杖,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才压了下来,“河妖汹猛,不能急在一”
灵老的话没说完,突然之间九梨山发出强烈的震动,振聋发聩的嘶嗷声似从水潭底下幽幽传来,族人纷纷面色大惊,“河妖来了!”
“父亲!长老”
这时山林里跑出来十数个孔武有力的青年,个个手拿弓箭,浑身泥污,衣服湿透,却个个跑得满头大汗,为首的正是大少爷。
九梨山在蜃龙的嘶吼咆哮下不断发出强烈的震动,那些族中年轻的勇士们冲了上来,惜年嚷着,“快,河妖已被我们打成重伤,现正被困在深潭之中,此时若潜下去,必能将这凶兽杀死!”
夜惊兰瞥一眼深不可测的水潭,“你们可是照我所教,在几处河溪里埋下了机关?”
惜年咬咬牙,虽不想承认夜惊兰的才识,可也多少添了几分敬畏,况他本就年轻气盛,这时全副精力都在铲除河妖上,点了点头,道:“正是!”
夜惊兰沉吟。
惜年一招手,朝勇士们道:“谁有勇气跟本少爷下去,潜入水潭里,将这只河妖杀死!”
惜舞和山主夫人浑身一震哥,不可,这口深潭越往下水越寒冷,危险至极,你不能够下去!”
“妹妹,不用担心,我都练了几十年了,这点寒冷冻不死我!”
“惜年,不可胡闹,你给我退下去!”山主多少也有些护子心切。
可这位少爷却一笑,把弓箭甩到地上,拿上刀,和那些不怕死的族中勇士们就跳进了深潭。
族人们则纷纷拿起弓箭和武器,蹲守在水潭边上,只等着河妖一出,齐攻而上。
山主一惊,已来不及阻拦,只暗恼儿子不听劝告,鲁莽冲动,这口深潭绝非一般水潭,潭底水温寒冷刺骨,极少人敢潜进去,那河妖看守的东西,就在这口深潭最底下,禁地之所以是禁地,正是因为这里危险无比,因此长老们才在这附近布了法阵,以防平日里族人打猎时不当心闯进来。
“山主,莫着急,咱们下去把惜年少爷带上来。”两名长老说罢,便褪了外袍,纵身潜入水潭之中。
一时大家都心慌不已,紧张地张望着,可怕的嘶吼声一阵阵从潭底冲出来,山林中落花如雪,飘得白茫茫一片。
“年儿”山主夫人忧急如焚,脸色发白,几欲昏厥过去,惜舞和几名族中妇人搀扶住。
“哥哥他太莽撞了。”惜舞摇摇头,咬唇,“他这是去送死……”
她把目光凝向夜惊兰,想了想,让族人扶住她母亲,她走过来握了握他的衣袖,恳求地道:“夜公子,惜舞请你,帮帮我哥哥。”
夜惊兰眺一眼妖灼的花海,郁郁山林,眸光落在那口偌大的水潭上,淡淡道:“我与妻子受你族的恩惠,便算是还清。”
说罢,他看也未看惜舞,握着剑一掠飞了上去。
惜舞身子惨然一震。这样一个既深情无比又无情得可怕的男人……仿佛他所有的温柔都只给那一人。
……
蜃龙的咆哮声不断从潭底传来,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水面。
不一会,地面震动,突然四周响起族人惊战恐慌的声音,周围许多的梨树被连根拔起,一瞬间轰然坍塌,所有人惊骇大叫了一声,看着一股巨大的水涡从潭底冲出。
族人们被大水冲得东倒西歪,攀着彼此,拽住树木,扒住草地,或被冲散,或撞到一起,待那巨大的水涡铺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