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还是萧邦先开的口,“前面有一家医院,去看看?”
他的语气不冷不淡,没多少关心的成分在里面。但相比傅伯勋,已经比上帝还仁慈。秦妤摇了摇头,“没事,不痛!”
秦家在京都有些势力,但她秦妤只是个庶出,从小也是跟着母亲四处奔波,不是蜜罐子里泡大的,这点疼算不了什么,还在她承受范围内。
她就是觉得狼狈,自尊心被这样一群衣冠禽.兽随意践踏,当成笑话来看。可这地方就是被这样一群人掌控着,他们的势力太大了,她反抗不了。在夹缝中生存,必须谨小慎微,这点委屈算了什么?
她现在更担心的是身边这个男人。
傅伯勋说得很明白,她就是一人肉贡品,想怎么就怎么玩,全凭萧邦处置。纵然她不认为萧邦和他们是同类人,可她对他了解多少?说不定表面越平静,背后越变.态。
刚逃出火坑,又掉进了狼窝,秦妤那颗小心脏七上八下的,手指紧紧抽在一起。
她看不懂萧邦这个人,车里没开灯,外面的光线也很暗淡,他的侧影是模糊的。五官陷在黑暗里,看上去更加严肃了,摸不清情绪。只是很随意地靠在后座上,双腿舒展着,长臂搭在一旁,银色袖口一闪一闪,晃亮她的眼睛。
“萧爷……”秦妤谨慎地开口,“我们现在去哪?”
“送你回家!”
许是想让她放松一些,萧邦侧头看她的瞬间还笑了笑,很寻常的那种笑容,但在他那张一向紧绷的脸上显得那么不寻常,让秦妤忍不住去探究。
“你家住哪?”
“清林山!”秦妤忙报了个地址,“我和家人住在一起!”
听出她的话外音,萧邦觉得这句话颇为有趣。这个女人不胆小,相反还有点儿小聪明,不会冒冒失失地强调自己不卖.身,只是提醒她,她有家人在,不方便!
他也没说什么,散漫不羁地勾了勾嘴角。“哦!”
哦?“哦”是什么意思?以他的头脑,秦妤当然不担心他会听不懂她的话,所以她在等他的态度。但这算是怎么个回答?她和家人住也没关系,照样把她办了?
他看着不像那么野蛮,可是混军队的男人,几个不是威武霸气、刚愎自用的那种?更何况军队没有女人,保不齐他积压时间一长兽.性大发……
现在,她就是他砧板上的鱼肉,他想怎么样都行!
秦妤被时间煎熬着,但不敢问他的意思。惊弓之鸟一般挨着车门,好像为了防止他突然扑过来,随时准备跳车。
车子拐进了她回家的路,行驶了大概有十来分钟,停了车。
萧邦见她不动,看了眼窗外同时提醒她。“到了!”
秦妤偷偷调整了一下呼吸,伸手去推门。
“等等!”
她心头一凛。果然,他还是不会轻易放过她!忐忑地回头,挤出笑容时一边脸肉紧绷在一起。“还有事吗?”
“回家拿冰敷脸,镇痛,消肿!”
秦妤等了一会儿,他没再交代其他的,看样子是要放她走。她心里着急逃跑,但动作不敢快得太明显,还是放缓了速度,下了车。
外头冰天雪地,寒风彻骨,吹得她脑袋都疼,但脸上火辣辣的痛疼倒是减缓了一些,心里也没那么紧张了。
她看着车里的萧邦,路灯投映出他高大的身影,那样高不可攀。五官干净漂亮,一时间变得正气凛然起来。脑袋此刻还有些恍惚,他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那么……再见!”
“再见!”他的意思是让她先走,秦妤也就没磨蹭,小跑着走。
等她进了铁门,驾驶座才传来秦砚的声音。“傅伯勋真不是人,对一个女人也能下狠手!”
跟在萧晋德身边这么多年,和傅伯勋明争暗斗了多少次,这种“不是人”的事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可再怎么卑鄙龌龊,也是男人之间的较量,动手打女人,谁都看不过眼。
萧邦沉沉地笑了笑,“和豺狼野兽为敌,就得先成为他们的朋友,熟悉这个圈子的游戏法则!”
“那你会继续见秦小姐?”
“为什么不?”笑意还挂在萧邦嘴角,“她可是傅伯勋精心准备的礼物。”
“如果是这样,今晚为什么放她走?如果傅伯勋知道你没碰她……”
萧邦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里那一抹幽深。“放心,她比我更担心傅伯勋知道我没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