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佟雪不仅轻轻松松将弓握住,还放在手上掂了掂,不吝赞美道:“这弓不愧是殿下的骑射师傅所赠,瞧着便非凡品。殿下这礼物太贵重了,臣女在此多谢!”说着,敛衽向大皇子行了一礼。
大皇子还没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佟雪。
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谁能告诉他,为何自己单手拿着都尚有些吃力的弓,到了佟雪手里,就像没有重量似的。
她还拿到手里掂了掂!
大皇子很想揉揉自己的眼睛,或者将那弓夺过来一探究竟,定是那丫头在这弓上搞了什么鬼!
然而这猜想连他自己都不信,因而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背着双手,挺直胸膛, 神色严肃地“嗯”了一声。
“好了,佟姑娘今日刚入宫,就被你闹腾了这许久,该是累了。今儿便先下去休整一番, 待到晚膳时,哀家再将别在替你引见其余几位娘子。”太后眉眼含笑,适时地说道。总算顺利将一场风波平息。
“谢太后娘娘体谅,如此臣女便先行告退了。”佟雪敛衽朝太后和大皇子行了一礼,仍是由着月姑姑带下去安置。
待佟雪走后,大皇子瞬间化身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黏糊糊地蹭到皇太后身上,像块牛皮糖似的扭着身子道:“皇祖母!”
若不是他的嗓音实在是太让人跳戏,皇太后险些伸手在他脑门上揉一揉,顺带再安慰他几句。
“说说,您今日为何要针对这小丫头?人家可是哀家亲自请进宫来的,你这样岂不是打哀家的脸?”太后拉下脸,不为所动地说道。
“孙儿哪敢!”大皇子立马挽住了皇太后的胳膊,像只小狗似的摇了摇,扁着嘴道:“还不是三弟说祖母已放言,要让我们三兄弟中的一个娶这丫头做皇妃,我们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娶的。当然要试探试探这丫头,我是大哥,凡事需走在弟弟妹妹的前头,自然便由我上了!”
皇太后拍了他脑门儿一下。“你自己做错事还有理了!霆儿才多大,哪里知道什么媳妇儿不媳妇儿的!定是你为了逃避皇祖母责罚,才将你三弟拖出来当替罪羊的,是不是?”
大皇子一脸错愕地松开挽着皇太后的胳膊,皱着鼻子。眸光闪闪,似下一刻就会滴落两滴泪珠儿,别提多委屈了,“孙儿何曾骗过皇祖母!当时二弟也在,皇祖母若是不信,去问二弟便知晓!”
二皇子朱宥霖年十二,比佟雪长两岁,母妃丽嫔原是宫娥出身,因被圣上临幸,有孕才得以被册封为嫔。
丽嫔生二皇子时遭受了极大的罪。导致二皇子自幼身子便比同龄人弱,人也极文静,像个闷葫芦,素来不参与兄弟之间的事。
皇太后若果真去问他,可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好啦好啦!”皇太后见大皇子一个十五岁的大小伙儿委屈地像个小姑娘似的,颇有些头疼。
真不知这孩子随了谁,在人前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对着自己温顺地像条小狗。
“哀家有些累了,要去歇一歇,你也先回宫想想自己今日做得究竟对不对。”
“那孙儿告退了。皇祖母保重身子。”大皇子闷闷说道。耷拉着脑袋,像只大型丧家犬,有气无力地带着小太监退下了。
皇太后看着大皇子渐渐走远的身影,叹了口气:“真是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时年八岁的三皇子自然不知道媳妇儿是什么。但三皇子的生母,皇贵妃执掌后`宫,对这些却是门儿清的。
佟雪虽比三皇子大两岁,但俗话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二。金满罐。二人这点年纪差,压根不成问题。
只怕,对于三皇子皇妃人选,皇贵妃心中有自己的想法,这才撺掇着儿子,哄骗大皇子先出手。
皇太后抚了抚额,将手搭在心腹嬷嬷的胳膊上,去寝宫歇息了。
因而随后进宫的几位姑娘,俱被直接带去慈宁宫别院安置,连太后娘娘的面都未见着,自然便没能将精心准备的礼物献给太后。
今日一道进宫的,除了佟雪之外,还有韩国公yòu_nǚ,皇贵妃堂侄女,李泠,以及太后姨侄女邱慕云。
李泠甫一踏入慈宁宫,便被告知太后娘娘身子略有些乏在正寝宫歇息,请先去慈宁宫偏院安置。
没过多久,便有一嬷嬷前来传皇贵妃口谕,请李姑娘移步瑶华宫。
李泠正不知发生何事,随接引嬷嬷安置行李后,便跟着传口谕的嬷嬷一道前往瑶华宫。
皇贵妃刚料理完宫中琐事,此刻正悠闲地斜倚榻上,面前摆着一个案几,几上摆着一个镂空小铜炉,里面丝丝儿地正往外窜着热气混杂这浓郁的肉香味儿,闻着甚是诱人。
“泠儿来啦?好久没见,眨眼间变成大姑娘了!”皇贵妃嘴角带着一抹清浅的笑意,从榻上慵懒地坐直身子。
“臣女给娘娘请安。”李泠不苟言笑地上前,朝皇贵妃屈膝一礼。
皇贵妃弯腰托住其胳膊,“对姑姑这么客气作甚。来,到姑姑身旁坐。”说着,拉起李泠的手,坐到一边。
“府里一切可安好?前两日遇见炎儿,瞧着比以前愈发成熟内敛了。二哥可曾寄家书回府?身子可还康健?”
皇贵妃乃是韩国公李善长叔父的yòu_nǚ,韩国公府历代镇守东境,防止蛮夷入侵,为大岳朝立下赫赫战功,皇贵妃的父亲、兄长,还有两位堂弟也就是李炎的两位兄长,俱是与东夷的对抗战中牺牲。
也正因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