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妍端坐在椅子上,环顾众人道:“今日是洛家选定新家主的日子。”
洛拙轻咳两声道:“洛愁春在半年前就逃离了家门,现在仍不知去向。”
洛妍道:“这倒无妨,不过洛留盛却是不能再作家主了。”
洛家众人倒也没有多语。
洛妍道:“愁春那边我会找回来,至于在我找到他之前,各位叔伯兄弟的担子需要减减了。”
不待众人说话,洛妍一挥袖道:“岭南的生意并入江南道,剑南生意并入山南道,山南道和陇右道的珠玉和丝绸生意交出,关内的赌坊、脂粉生意交出,金陵的青.楼、脂粉、邸店生意和洛阳生意交出。”
此话一出,厅内先是一静1,继而炸开了锅。洛家众人纷纷叫嚷起来,若非忌惮洛妍手段,就要破口大骂了。一个青年男子走出道:“堂姐,在下认为山南道的玉石乃主流生意,若是交出,我手下的百十人还如何供养?”此人是洛妍的堂弟,洛锦眠,主管山南道的生意。
洛妍道:“你手下的人我会挑一部分来管理,其余无用的辞退便是。”
洛锦眠不料洛妍毫不留情,不由涨红了脸道:“洛妍总管,不知在下是犯了什么错,要这般处理?”
洛妍命人拿来一个账簿,丢给洛锦眠道:“你自己看看。”
洛锦眠脸上惊疑不定,他本是说句气话,洛妍这么做,莫非真是抓住了自己的把柄?他慌忙翻开账簿,脸色更加难看,甩开账本,强作镇定道:“洛总管,这个账簿可和我上交的完全不符,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造假来陷害我的。”
洛妍挥挥手,不一会儿从中堂转出一人,三旬年纪,身形瘦削,面容凹陷。却是洛留盛。
洛妍道:“洛二弟,你说说。”
洛留盛看了洛锦眠一眼,咽了下口水道:“两年前五月,洛锦眠与我克扣利润三千两,各分得一千五百两,去年一月,我们造假账簿,获取两万四千两,我分得一万两。今年一月,我与洛锦眠在赌坊输钱,借用玉石款额共四万两。”此言一处,洛锦眠宛若醉酒一般,摇摇晃晃,瞪大眼道:“洛留盛,你……你……”
洛妍淡淡道:“洛锦眠屡次违反家规,贪污银两,从今日起没收全部身家,逐出洛门,日后不可在洛阳城内出现。
洛锦眠脸红得似乎要渗出血来,他死死盯住洛妍道:“好歹是同族姊弟,难道你真要赶尽杀绝?”
洛妍淡淡一笑,自顾自地翻着手上的账本,这时上来一个家奴打扮的人,上来作揖道:“禀告总管,洛锦眠质库七万两银子的金帖已经封住,另外还有预计有三万两现银在其府上,已命人前去取出。”洛锦眠面如金纸,盯着洛妍道:“你……你……噗”笃地吐出一口鲜血,竟俶尔昏了过去。洛妍摆摆手,令人将洛锦眠抬下。一时大厅之内洛家众人噤若寒蝉。突然有一人走出道:“洛总管,我愿交出金陵脂粉生意。”旁边一人也忙道:“我……我也交出红粉生意。”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不少人都坐立不安,心中虽对财产地位颇为不舍,却又不得不表态。
洛拙眼睛一眯,起身道:“洛总管,我洛拙,主管洛阳赌坊、邸店、质库、花卉、丝绸和茶叶,并兼任刑堂主事,共计二十余载,私吞金银万两,共执私刑十余起,还请洛总管罢除我职务,收回我的钱财,我愿自领杖责一百,并退出洛家。”此话一出,触动更胜先前,先前那些蠢蠢欲动的人都瞪大了眼看着洛拙。而洛拙则目不转睛地看着洛妍。洛妍看了洛拙一眼,叹道:“六叔你为人刚正,素来是我洛家子弟的楷模,也是洛家的顶梁柱,你若退出洛家,我们这些小辈如何撑得起这个招牌?”洛拙道:“洛拙已触犯家规,无颜在洛家待下去,还请总管准我离开。”洛妍眼中精光一闪,盯着洛拙,缓缓道:“六叔,之前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究。洛门众位叔伯兄弟的事我也都可以当作过眼云烟。”洛拙冷笑一声道:“总管不追究,只是我洛拙心里过意不去,何况我眼力容不得沙子,莫说我自己不会原谅自己,在场的凡触犯家规者,我想也不会腆着脸再待在洛家了,对?”说话间阴霾的眼睛扫过众人,众人如被猛兽凝视一般,慌忙侧过头去。“洛拙!”洛妍眉头一凝,缓缓吐口气道:“六叔,你留在洛家,有觉得需要改进的不妨说说。”洛拙抬起头道:“既然洛总管一意恳请,洛某就留在洛家尽丝绵薄之力。我想这些人也会感激洛总管的宽宏大量的。”那些洛家的人忙点头道:“是啊,是啊,我们以后一定会遵循家规的。”洛拙坐回座位道:“方才贤侄女你说撤出剑南道和岭南道的生意是为何?”洛妍冷冷道:“自然是洛家财力已不足支撑其盈利。”洛拙点点头道:“不错,洛家如今重心在于关内,蛮荒之地鞭长莫及。不过要知南方多珠玉,此等生意放弃未免可惜。”洛妍道:“洛主事认为如何?”洛拙道:“如今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强强联合,洛家与另一户名门大族结姻。”洛妍闻言冷笑一声,绕了这么大圈果然还是绕了回来。洛妍道:“十三叔与独孤家的亲事确实令洛家增色不少。”其实独孤家虽算是江湖家族,但又看不起江湖家族,与洛家结姻不过是因为洛家财力庞大。但洛岭在洛家地位不高,手中权力不大,故这两家反倒没太多亲近。洛拙道:“十三弟不喜商道,在家中掌权不多。但侄女你,既是洛家总管,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