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媳妇见苒苒怎么都不肯配合,只觉得脸上无光,把这笔窝囊账都算到沈嘉头上后就想离开。
一旁静观的周寅都要看不下去,自家娘子这么低声下气讨好,对方不买账就算了,还口气这么嚣张。若不是苒苒踩住他的脚,不给他上前,周寅早就发飙了。换成以前,哪轮得到薛家媳妇这种人来顾家作威作福,立马就烧了她家裁缝店。
双方僵持之下,看客也越来越多,怕事的人则打算结帐走人。
正端着甜品从厨房出来的阿财,听到争吵声,没顾得把手上的甜品放下,立刻赶来给苒苒助威。
“娘子要不要帮忙?”阿财紧张地看着苒苒,以为是要打架。
苒苒瞥了他一眼,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是一脸严肃认真,可手上还端着一盅杏仁豆腐,看上去更像是来搞笑的。她使了使眼色,让他继续干活,却听到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
“薛家的,这个是什么?闻着怪香的。”薛家媳妇身后的女人们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嗅到时机的苒苒立刻把阿财手里的杏仁豆腐端过来,打开炖盅,一股淡淡甜甜的桂花香弥漫出来,伴着杏仁特有的香气,显得十分诱人。
“这位姨太太真好眼光,这是我们店里招牌甜品,叫桂花杏仁豆腐,专门收集清晨荷叶上的露珠,加入特别甄选的杏仁,经过七七四十九层过滤才做出这细滑柔嫩的杏仁豆腐,再用上好的桂花蜜体味,最适合您这种美人了。而且这杏仁豆腐吃了不但清喉润肺,而且还能养颜美容呢。”
一口流利又诚恳的说辞,饶是周寅和阿财都听得目瞪口呆。他们互望一眼,心里暗自嘀咕,自家的杏仁豆腐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级过,怎么听苒苒说出来,好像琼枝玉露般精华。
当然。他们也只是在心里腹诽,两人脸上无不默契又真挚地配合苒苒的话,一个劲点头。
然而,苒苒这左一句美人。又一句养颜,哪怕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心里被捧得美滋滋。
虽说这茶楼不如裁杏楼那般给面子,但薛家媳妇早说过是来尝鲜,心里也怕被方二娘知道了。拂了她面子。所以想早早进来,寻个位子坐下再说,奈何薛家媳妇却挡在门口跟苒苒纠缠。
听苒苒一番赞词,为首的妇人显出很感兴趣的样子。“真的啊,那我得尝尝!”
薛家媳妇有些意外,但心有迟疑。“可是香姨娘,她不肯清场啊。”这话让香姨娘顿感不悦,自己好不容易有个台阶下,薛家媳妇还故意拆台,这摆明让她难堪。不单香姨娘如此想。其他几个也都对薛家媳妇的磨磨蹭蹭很不满。
眼尖的苒苒察觉到机会,往其他人跟前一站,又换上笑脸,发挥她甜死人不偿命的舌功。“几位姨太太,你们都是贵人,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来我这店里,消费得起都不是普通人,所以贵人相逢,才更能显你们身份至尊矜贵。”
“这小嘴还真甜。算了,今天就试试吧。”香姨娘眼睛一亮,对苒苒颇为欣赏。
苒苒急忙让道,在薛家媳妇的目瞪口呆中。亲自给她们引道介绍,“好嘞!你们这边请,回头要你们喜欢,提前说一下,我绝对给您留场!”边吹水还不忘吩咐,“阿财。拿店里最好的茶叶给几位姨太太,再送人头份的玫瑰露!”
看着几个姨太太被苒苒哄得心花怒放,心甘情愿跟她走,薛家媳妇顿时觉得脸上无光,也只好追上去。
周寅扯住阿财的衣衫,问了句:“娘子以前在宅子里也这样吗?”他见识过苒苒操办丧事的样子,可没想到苒苒还有这么一面。
阿财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知道,不过我听说除了夫人,家里好像没人说过娘子不好。”连明香也常常在阿财跟前说苒苒的好话。
随后几日,几个姨太太似乎来上瘾了,连薛家媳妇都不带,一声不吭就跑来,而且专点苒苒在跟前伺候。
经常看到一群身着普通百姓衣服的女人熟门熟路地走向雅间,苒苒立刻跟着屁颠屁颠地跑进去,直到送她们离开,苒苒嘚瑟地把一袋银子丢给她。沈嘉忍不住吐槽她简直就像在勾栏接客,苒苒不以为意地表示,她卖艺不卖身,好过有人尸位素餐还砸场。
沈嘉自然明白苒苒说得是薛家媳妇,因为她后来也听过薛家媳妇的抱怨,说自己被姨太太们嫌弃,连赏钱都越给越少了。她嘴上劝着,心想却感叹,得罪谁都不要得罪苒苒,这人心眼小的时候,一文钱的账都要那来算。
因为姨太太们来得太频繁,苒苒总觉得暗中有不善的视线,随后对姨太太们特别推出外卖服务后,这种打量才慢慢消退。
不过,有了这几位大金主,茶楼的生意也日渐兴旺起来。
每到晚饭后,其他人都忙着闲聊,苒苒就会躲进房里打算盘。通常这个时候,沈嘉才会感叹苒苒确实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奈何她不懂毛笔也不会算盘,只好灰溜溜跑去找妙灵说话。
听到房门被打开,苒苒头也没抬,软嫩的手指飞快地拨弄着算珠。“阿财,钱领回来没有?”
“领回来了!一分不少,账房还给了赏钱呢,您看,都在这里。”阿财已经从惊讶到习惯,但每次看到苒苒算账时格外严肃的表情,心里还是小小惊叹一番。
苒苒停下算盘,数了数银子,然后把剩下的退给阿财,“既然人家赏你的,你就留着。”
“谢娘子!”阿财没推辞,他知道苒苒在这方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