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倾月得了银子,自然不会想着就此罢手。
二皇子李铮乃是刘淑妃所出,其娘家的势力,虽不及皇后,却也是苍溟的勋贵之后,最要紧的是,刘家是武将世家。
刘淑妃的哥哥刘义,也是被皇上亲封的抚远大将军。
不止如此,如今刘淑妃的父亲过世,刘义如今还袭了爵,是定安侯。
眼前一道白影闪过,李倾月才敛了心神,就感觉到了一阵掌风袭来。
李倾月轻轻一闪,“顾白,你好歹也是人家的师父,怎么竟然做起了偷袭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也知道我是你师父?你自己说说,这拜师礼你可行了?这十年来,你唤过我几次师父?”
李倾月撇撇嘴,不是她这个徒儿不孝,实在是让她尊贵的公主,给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年磕头,让她觉得别扭。
第一次要行拜师礼的时候,她怯生生地样子,让师祖直接就饶过了这一环。
第二次要行拜师礼的时候,她因为头天晚上练功练到太晚,身子支撑不住,当场晕在了玄清宫。
轮到第三次的时候,她还没有想出什么招儿来避过一拜,顾白直接就挥了衣袖,免了。
所以,到现在为止,她还真是从未向顾白磕过一个头。
当然,顾白也不是那种有意要为难她的人,所以,这一拜,也就一直这样欠着了。
“你未免也太大意了些。要知道,这江湖之中,人外有人。想要避过那么多的侍卫,进到这里来行刺你,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倾月知道,这是在怪她刚刚反应太迟了。
“我的长生殿,哪里能是这么容易就攻进来的?”
“你的胆子倒是越发大了。今日在西效围场的事情,是你做的?”
李倾月撇撇嘴,然后再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别告诉我,你其实一直都是支持三皇子的。”
“你这丫头!太着急了。”
“不!我还觉得自己现在动手晚了呢。我父皇和母后等了十年,我已经是忍耐到了极致了。”
顾白的眼神闪了闪,没有再说话。
这丫头心底的怨恨,又岂是他所不明白的?
入夜,一道鬼魅的黑影,迅速地在京城内的高墙间穿梭着,很快,便来到了她的目的地,护国公府。
李倾月多年来,一直不愿意主动联系护国公府。
一方面是因为宋华青和宋婉的存在。
对于当年的那场宫变,李倾月多少也查到了一些皮毛,这其中,便有着宋婉兄妹,极大的贡献。这也是她为何会突然出手对付宋华青的主要原因。
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的外祖父在新皇登基之后,便火速地宣布将爵位传给大舅舅,同时,大舅舅虽然仍在朝中任职,却是多年来,始终不曾有过太出色的表现。
并不是大舅舅没有这个本事,而是李倾月看明白了,大舅舅,对于这位新帝,实在是充满了愤怒。
当年,大舅舅曾不止一次地提出要离开朝野,可是却始终不曾如愿。
加上护国公府的势力,不能就此落入宋华青之手,不得已,大舅舅只能就这样隐忍着。
总而言之,李倾月对护国公府的态度,是复杂的。
多年来的刀尖上的生活,让她变得更为小心翼翼了。
在一日没有彻底地弄明白外祖父和大舅舅的心思之前,她都不会将自己的底牌暴露出来。
而且,这么多年,没有舅舅和外祖父的插手,她不是也顺利地铲除了那么多的叛党?
夜色已深,可是护国公府的书房内,却是灯烛未熄。
宋华生在朝中虽然是极少说话,不过,也是真正掌握着实权的。
他这样的一个人,对于光庆帝或许不满,可是对于那千千万万的臣民,却是绝对没有二话的。
烛光微闪,屋内,已是多了一人。
“你是什么人?何故闯入我护国公府?”宋华生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初见黑衣人,倒是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慌乱。
“国公大人不必害怕,我来此,只为与国公大人谈一笔交易。”
“你说。”
“我希望护国公府的势力,不要介入储位之争。”
宋华生的心里咯噔一下子,敢情这位是冲着三皇子来的?
“你是什么人?”宋华生并不急于回答她,而是剑起了眉目,上下打量着她。
“国公大人,这是对您善意的提醒。李庆就算是再懂得隐忍,再懂得藏拙,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自以为聪明,反倒是会被聪明所误。国公大人以为呢?”
宋华生快速地消化着她刚刚所说的话,隐忍?藏拙?
这么说,多年来李庆的表现,始终都是故意的?
是为了在斗争激烈的后宫中生存下来?
“宋华青和宋子垣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在下今日前来,只是为了提醒国公大人一句,皇宫的水太深了,您还是先以自保为主。”
宋华生的眼睛眯了眯,侧身看着这个身形不算是太高,而且明显偏瘦的女子,对于她的话,心里难免是会有几分的猜疑。
心里已经开始琢磨着,她会是哪一方派来的?
“大人不必如此看我。如果不是因为先皇后,我也不会冒险来此。”
宋华生的眼睛倏地睁大,“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倾月深吸一口气,避开了这个问题,“听说,国公大人一直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走武将之路?”
宋华生的一双眼睛极力地瞪着,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