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罗信将徐时行送到了大门口,望着徐时行离去的背影,嘴角慢慢地浮现出一丝微笑。 .更新最快
“大庆,书局都做好准备了吗?”
“是,侯爷!”鲁大庆站在罗信身后轻声道:“印刷作坊已经存了大量的书籍,而且我们是铅字印刷,成本极低。不怕他们降价。”
“很好!派人盯着京城的其它书局,只要他们降价,我们就降得比他们还低。我看他们能够和我抗多久?”
第二日。
罗信没有去詹事府,而是坐在后花园池塘边的躺椅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钓鱼。一阵脚步声传来。
“侯爷,京城的十六家书局都降价了。”鲁大庆气喘吁吁。
“几折啊?”罗信淡淡地说道。
“九折!”
“才九折啊!”罗信不屑地撇了撇嘴道:“通知聚贤书局了?”
“通知了,我们现在打八折。”
“再探!”罗信闭上了眼睛。
“得令!”鲁大庆兴冲冲地跑了。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走到了身边,坐在了旁边的躺椅上,一会儿,便有一颗湿润的东西碰在了罗信的嘴唇,耳边响起了陆如黛轻柔的声音:
“将军,吃葡萄。”
罗信睁开眼,便看到陆如黛正巧笑嫣然地望着他,两根白皙的手指捏着一颗剥去皮的晶莹葡萄。罗信便张开嘴,将葡萄吞下,舌头还在陆如黛的手指上舔了一下。陆如黛脸色便是一红,轻轻捶打了他一下。
罗信伸手将陆如黛的手抓住,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轻声道:
“儿子呢?”
“睡了!”
“嗯!”
两个人便都不再说话,享受着宁静。半响,陆如黛轻声道:
“你和徐阶又掐起来了?”
“呵呵……”罗信便觉得好笑,陆如黛倒是和他学了很多后世的词汇。
“这次能够掐过他吗?”
“中间隔着那些书局,也不算是我和他直接掐,只能够算是我和他下面的人掐。”
“那……能够掐过他吗?”
“要是他破釜沉舟,把他家在东南的产业都豁出去,我还真是掐不过他。不过,以他那个贪财的性子,他绝对不会这么做。他坑的都是别人,甚至是他的朋友,老师,恩人,却绝对不会坑自己。所以,他掐不过我。”
“你不会用我们家的家产和他掐吧?”陆如黛担心地抬起头。
“这么会?”罗信含笑道:“京城那些书局用的都是木字雕版,再加上油墨的成本,他们如果打五折,便已经开始赔本了。因为他们还有着房租和伙计的工钱。而我们是铅字印刷,所以我们的成本可以打到三折。那些书局又不是傻子,他们不会干赔本的买卖。除非徐阶出钱。”
“他真的不会出钱吗?”
罗信认真地想了想道:“还真不好说,毕竟这次他如果整不倒聚贤书局,詹事府那帮子人便会死心塌地地跟着我,他的计划就完全失败了。
一次计划失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以后很难再找到这样的机会了。所以说,他说不定真会出钱,这就要看他出多少钱,能够坚持多久了,呵呵……”
“腾腾腾……”
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个人对这个脚步声十分熟悉,不用看就知道是鲁大庆,陆如黛便从罗信的怀里站了起来,坐到了另一张躺椅上。
鲁大庆的身形冲进了月亮门,一边跑一边喊道:“侯爷,侯爷,京城书局又降价了,他们打七折了。我们已经开始打六折了。”
罗信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道:“再探。”
“得令!”鲁大庆反身就跑。
“噗嗤……”陆如黛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两个玩得真有意思。”
“呵呵……”
裕王府。
“你们是说,京城那些书局之所以和罗师的聚贤书局争起来,是徐师在背后推手?”
坐在下首的殷士儋和陈以勤点头道:“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张居正昨日召集京城各大书局在太白楼商议的就是此事。”
“这……”裕王皱起了眉头道:“罗师已经举荐徐时行,向徐师示好了,这徐师怎么还没玩没了了?
再说了……
这是生意上是事情,又不是官场,徐师有必要这样针对罗师吗?”
“这可不是生意上的事情。”陈以勤道:“这里面有着很深层次的意思。”
“什么意思?”
“如今罗信不是在詹事府吗?”
“是啊!”
“殿下您也知道,如今陛下没有立太子。”
说到这里,陈以勤看了一眼裕王,裕王的脸色便不好看。陈以勤继续说道:
“因为没有太子,所以詹事府就是一个摆设,是一个最闲置的地方。指望着俸禄根本就活不下去。所以詹事府的官员都在外面大大小小地找些事情做,填补家用。以前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所以也没有人说什么。但是,自从罗信成为詹事府左庶子之后,事情就便了。徐阁老让吏部天天去詹事府查岗三次,抓到便罚俸禄。逼得詹事府的官员不得不放弃外面的事情。但是,如此一来,日子又过不下去。徐阁老打得主意便是让那些官员过不下去,然后群起反对罗信,将罗信的名声搞臭。”
“徐师……他……怎么会这样?”
“罗信自然不甘坐以待毙,便开了四个书局,这四个书局都有詹事府那些官员的股份,那些官员把家底都掏了出来。如果聚贤书局被挤垮了,那些官员真得上